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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在趙王妃身邊的丫鬟,都是王府的老人兒了,見著王妃臉色發青,額間有細密的汗珠冒出來,一個個嚇得心驚肉跳,生怕主子有什麼好歹,一旦王妃跟她肚子裡的小世子出了半點差錯,她們這些奴才怕是也保不住命了。
鵝蛋臉的丫鬟提了熱水,手裡頭拿著一個瓷罐,裡頭裝著澄黃透明的枸杞蜜,這是將軍夫人派人送來的,說是枸杞蜜的品相不錯,滋陰補氣,王妃身子瘦弱,又馬上快要臨盆了,不管有沒有用處,喝些蜜水甜甜嘴兒也是好的。
凝香把茶盞端到了趙王妃面前,輕聲道:“主子,您雖然不願意喝這些甜膩的,但總得養養身子,奴婢瞧著莊子裡的枸杞蜜品相質地都是上乘,要不先喝些緩一緩……”
先前在王府裡,因為守門的侍衛刻意苛待,趙王妃已經近一個月都沒有嚐到葷腥了,每日只能吃些用鹽水煮的白菜,有時候連米飯都吃不上,日子艱難的很,這麼過了一個月,趙王妃也不再嫌這嫌那,有的吃便覺得不錯了。
至於蜂蜜,以前她不喜歡這股甜的膩人的味兒,但眼下已經算是不差的吃食了,十里坡到底不比京城,她也不好事事挑揀。
心裡這麼想著,趙王妃伸手接過茶盞,掀開蓋子吹了吹上頭逸散的水汽,一股甜香在屋裡彌散,香味不算太濃,卻綿綿不絕,勾人的很,趙王妃以前雖然不愛喝蜜茶,卻沒覺得此物的味道這麼好聞,等到茶湯沒那麼燙口了,她這才輕輕抿了一口,眼睛不由微微眯起來。
隨著蜜茶嚥下肚,一股暖流在胃袋裡逐漸化開,甜香味兒好似浸透了嗓子,卻並不覺得膩歪,慢吞吞的喝完了一整碗蜜茶,女人原本蠟黃不帶一絲血色的面頰,現在浮起了淡淡的紅潤,鵝蛋臉丫鬟還以為是屋裡的火炕燒的太熱,悶著主子了,剛準備將窗戶推開透透氣,便聽到趙王妃道:
“再衝一碗蜜茶,這股味兒還挺好的。”
聽到自家王妃的話,丫鬟愣了一下,之後趕忙重新舀了蜜,倒了水,眼見著逐漸化開的蜂蜜,鼻子裡嗅著那股味兒,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奴婢聽說將軍夫人在京城裡開了兩家榮安坊,那鋪子裡頭的醃菜滋味兒極好,不少高門大戶都派了奴才早早的去店門口候著,若是去的晚了,像醃黃瓜、醃筍之類的吃食就被一掃而空,想買都買不著,不光醃菜,還有鹽水鴨跟松花蛋等物也賣的不錯,以前咱們在王府都沒嘗過這種吃食,真不知道將軍夫人是怎麼想出來的……”
趙王妃不由詫異,指尖將散亂的鬢髮綰在而後,懶洋洋的問道:“不過小小的醃菜而已,真有這麼好吃?”
“奴婢也沒吃過啊,不過瞧著榮安坊的生意,好的出奇,想必還是有真材實料的,您若是想嚐嚐,奴婢便跟廚房裡的婆子討要一點……”
趙王妃原本對吃食並不上心,只要對身子好即可,但被侍衛圍了整整一個月,嘴裡頭淡的不行,現在一聽到醃菜二字,嘴裡不免有些犯饞。
鵝蛋臉丫鬟在主子身邊伺候的時間也不短了,是個知情知趣的性子,嘴上雖然沒有多問,但卻瞧出了趙王妃的心思。等到吃晚飯時,她將一小碟青翠欲滴,只有指節那麼長的小黃瓜端到了桌上,配著淡粉剔透的胭脂米粥,菜色雖然清淡,卻令人食指大動。
端到趙王妃面前的醃菜與榮安坊鋪子裡頭賣的還不相同,趙婆子先前弄出了一種料粉,加在滷水中香氣撲鼻,口味的確與添了靈泉水的醃菜差不了多少,但那種靈氣卻是無法比擬的,以至於榮安坊現在賣的吃食,味道雖佳,但滋補養身的作用卻不如以往。
但廚房裡頭的醃菜卻不同,這是盼兒閒暇時自己弄出來的,雖然不多,但熬製滷湯時卻多加了幾滴泉水。
身子康健的人吃著醃菜怕是還覺不出什麼來,但像趙王妃這種有些虧損的孕婦,吃了肚後只覺得渾身精力充沛,來到廢莊之前,她小腹都隱隱有些脹痛,卻又不敢跟別人說,就連貼身伺候的兩個丫鬟都不知道。
畢竟肚子裡懷的可是趙王唯一的骨血,一旦腹中胎兒保不住了,可不僅僅是小產那麼簡單。
趙王妃每日過的心驚膽戰,沒想到才來廢莊一天,吃飽喝足後,腹中那股難受的感覺盡數消失,讓她心中又驚又喜,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以後每頓都討些醃菜過來,我記得箱籠裡頭還有一隻翡翠鐲子,明個兒提醒我拿給將軍夫人,畢竟在人家府上嘮擾,總不好白吃白住。”
趙王妃吃了醃菜讚不絕口,這一點盼兒並不清楚,她現在琢磨著再開一塊地,用來種刺葫蘆。
刺葫蘆可是難得的好東西,能醒酒止渴、化痰解毒、還能治腎虛、遺精,最關鍵的是,刺葫蘆的味道酸甜可口,每年三月末就能吃到果,一般都長在向陽的山坡上,前幾日化雪後,周莊頭跟老齊又上山了一趟,發現後山的刺葫蘆樹都已經開花了,這便動了移栽的心思。
去年盼兒搬到莊子裡時,費盡心思想要栽種些果樹,別讓莊子裡空下,哪想到廢莊的空地實在太多,即使從南邊買回來的樹苗全都種活了,如今也還有不少荒著的田地,長滿了雜草。
不少佃戶家裡頭養了牛羊,時不時在空地上放一放,也沒把草皮子給啃乾淨。
盼兒是個摳門的性子,即使她成了將軍夫人,手裡頭有了不少私房錢,仍恨不得將一文錢掰成兩文花,周莊頭一跟她提了刺葫蘆的事兒,盼兒立刻就應下了,根本沒帶猶豫的。
刺葫蘆雖然不是嬌氣的,卻必須得長在向陽的地界,周莊頭帶了一幫佃戶上了山,直接把山上刺葫蘆樹給拋了出來,直接分了株,種在挑好的地方。
在種下去之前,這些樹苗全都放在佃戶家裡頭,盼兒心裡頭癢癢的很,礙於身份也不可能跑到他們家裡頭去瞧,等到刺葫蘆全都種下之後,因為後山長的都是小樹,分株之後大概傷了根,種在地裡頭都蔫蔫巴巴的。
想想刺葫蘆酸甜的滋味兒,盼兒蹲在樹苗邊上,伸手憐惜的摸了摸上頭髮軟的葉片,每棵樹苗都滴了一滴靈泉水,一點也不吝惜,要是葛老頭瞧見盼兒將靈泉水浪費在刺葫蘆上頭,怕是得氣出個好歹。
冬天莊子裡都是雪,獒犬跟野狼也不愛出去瘋鬧了,就呆在窩棚裡頭,畢竟院子裡頭忒冷了,即使它們生了一身厚毛,也挨不住那股涼氣兒。
一個冬天過去,兩隻野獸都肥實了一圈,先前懷了崽兒的懶猴也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