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海軍指揮官的弗拉基米爾少將當然知道這個,海平面在夜裡漆黑一片,同時天空也漆黑一片,這會使飛行員無法分辯哪裡是海哪裡是天空,於是往往會一頭栽倒在海里卻以為是投往天空的懷抱。
相比之下,在陸地上飛行甚至勉強作戰都會安全得多,在海上夜戰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我們也同樣無法在夜裡轟炸費奧多西亞不是嗎?”弗拉基米爾少將問。
“當然!”舒爾卡回答:“但我們可以選擇在傍晚天黑前實施轟炸,然後艦隊直逼費奧多西亞用艦炮實施第二輪轟炸,這時即便德國人反應過來……”
“那時也天黑了?”
“是的!”舒爾卡點了點頭:“所以德國人只能在黑暗中承受我們的炮彈,他們或許會寄希望於天亮後報仇,但是……克里木冬天的黑夜十分漫長,他們也許永遠也等不到天亮!”
弗拉基米爾少將再次向舒爾卡投來一個意外的目光,他發現似乎戰場的一切都在這個上尉的掌握之中。
“如果是夜裡實施登陸的話!”弗拉基米爾少將接著說道:“那麼又會引發新的困難,能見度低,這會增加準備登陸艇的危險!”
“我想,這難不倒你們的,是嗎?”
弗拉基米爾少將沉默了下,然後點了點頭:“我們需要幾天的時間演習一下,我是說在夜間登陸!”
“兩天!”舒爾卡說:“我們最多隻有兩天的時間,第三天傍晚我們就要準時進攻,因為德國人的後續部隊可能會在那時趕到,那時我們再想進攻費奧多西亞就難上加難了!”
“沒問題!”弗拉基米爾少將說:“但更重要的,是氣候問題,上尉,我想你也知道這一點!”
舒爾卡點了點頭,這是最棘手的。
“我們只能希望到時天氣會有所好轉!”舒爾卡說:“如果風浪減弱的話,我們就可以儘可能的縮短士兵們被凍傷的時間!”
“即便如此!”弗拉基米爾少將搖著頭說道:“我是說就算風平浪靜,凍傷還是無法避免的!因為我們的衝鋒舟、登陸艇無法上岸,它們甚至有可能在淺灘上擱淺,這意味著士兵們必須跳到水裡涉水上岸……沒有人能在那種情況下生存,上尉,沒有人!他們甚至不需要敵人浪費子彈朝他們射擊,只需要等十幾分鍾,他們就會凍僵了!”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
所以它被認為是一個“愚蠢的計劃”也是正常的,如果說這個計劃有成功的可能的話,那就是一隊隊士兵憑藉著不屈的毅志在被凍僵前衝進敵人的戰壕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
在敵人被消耗光之後,後續的蘇軍才有可能在不讓海水浸溼雙腳的情況下從容登陸。
麥赫利斯不會關心這個,但舒爾卡和弗拉基米爾少將卻無法避免。
然而,舒爾卡轉念一想,把船開上岸?
為什麼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