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安季普諾夫聳了聳肩,帶著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我只是感覺有一處地方雪比較薄,而且帶著一些不規則……我猜那是敵人在雪地裡活動了下自己凍麻的手腳導致積雪滑開了!”
舒爾卡朝安季普諾夫點了點頭,讚賞道:“幹得好,安季普諾夫同志!”
安季普諾夫高興的笑了起來,就像是個得到小紅花的孩子。
“謝謝,連長同志!”安季普諾夫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我還需要向連長同志學習,我是受到你的啟發,否則我根本不會去試著尋找……因為在此之前我認為那是不可能的!”
舒爾卡沒好意思說不久前他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更讓舒爾卡吃驚的還不是這些,他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安季普諾夫與剛入伍時信誓旦旦的說“不殺人”、“不會將槍口對準同類”的那個“教父”……他在擊斃一名敵人之後完全沒有任何“不良反應”,甚至比其它人還安靜,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反倒是舒爾卡的一句表揚讓他激動起來。
但是當然,舒爾卡沒有用這個去問安季普諾夫,因為舒爾卡擔心問了之後會讓安季普諾夫尷尬然後又搬出之前的那一套了。
這樣的安季普諾夫很好,戰士們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都心有靈犀的裝作忘了以前的事。
但這其實是沒有必要的。
因為後來在舒爾卡問起的時候,安季普諾夫就回答:“我還是我,一個教徒!當我開槍打死第一個人的時候,我感到飽受折磨,不斷的祈求上帝寬恕我犯下的罪惡。但是,在第二次殺人的時候,我只感到解脫,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沒有殺戮就不是戰爭!是嗎,連長同志?”
沒有殺戮就沒有戰爭,事實的確是這樣。
不管你願不願意,或者你的信仰是什麼,到了戰場後都得遵循這個遊戲規則。
也許對於舒爾卡以及加夫裡洛夫少校等人來說,戰爭會複雜一些,他們要考慮各種策略、指揮等。
但是對於安季普諾夫,他只需要考慮殺死敵人,或者被敵人殺死。
這一點甚至成了安季普諾夫的長處:他的想法很簡單,簡單也就意味著專注,或者也可以說是因為他是個虔誠的教徒,所以在戰場上往往能以超脫於戰場的冷靜來觀察這個世界……這是一名狙擊手最需要的特質。
於是,很快安季普諾夫就成為舒爾卡手下最出色的狙擊手。
接著,德軍狙擊手甚至都失去了在陣地前打狙擊的信心,因為他們相信自己每打出一發子彈很快就被敵人發現接著就被幹掉……這顯然是不划算的,歷盡千辛萬苦趴在雪地裡挨餓受凍僅僅只是為了一命換一命。
於是,他們用一通火炮炸向蘇軍陣地,然後在煙霧的掩護下將狙擊手撤了下去。
當然,蘇軍“手掌逃兵”的方式也就行不通了。
舒爾卡想替那些“手掌逃兵”隱瞞,但指導員很快就知道了整件事。
部隊裡的事很少有能瞞得過指導員的。
然後另一邊的戰壕裡很快就傳來了幾聲槍響,那幾名逃兵被當場處決了……那些逃兵為了有充足的理由不上戰場,他們伸出的手是右手,這代表他們不能握著步槍甚至扣動扳機。
但他們很快就會為這個“小聰明”後悔,因為這樣一來,他們甚至連去懲戒營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可恥的叛徒!”指導員從戰壕那一頭回來的時候咬牙切齒的罵道:“他們竟然試圖以這種方式逃避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