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指導員同志!”大鬍子一邊把步槍塞在蕭遠手裡一邊解釋道:“他只是受了點傷,休息一下!”
指導員沒有回答,他只是從蕭遠軍裝的上兜裡摸出蘇軍戰士證,翻開後看了一眼又飛快的把它塞了回去。
“舒爾卡是嗎?我記住這個名字了!”指導員再次瞄了舒爾卡一眼,說:“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把步槍丟在一邊縮著腦袋,那麼我就會用它來叫你!”
說著就揚了揚手裡的託卡列夫手槍。
蕭遠承認,這一刻他被指導員給震攝住了,這不僅因為指導員說的那些話,更因為指導員在說這些話時冷漠、淡然的表情,就像槍斃一名士兵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後來蕭遠才知道,這裡不應該用“就像”,而應該用“就是”!
從這一刻起,蕭遠就認識到一點:這是戰場,它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如果自己想跳出這個規則的話,隨時都會因此丟掉性命。
想到這,蕭遠只能默默的舉起了手中的步槍瞄向遠方。
但這時大鬍子卻提醒道:“上帝,舒爾卡,你的槍還沒上膛,你不會連這個也忘了吧!”
蕭遠的確是忘了……做為一名資深軍迷,他在現代時練習過射擊,但現在發現靶場跟戰場完全是兩回事。
再次端起步槍的時候,敵人距離陣地只有五百米了。
德國士兵看起來相當專業,他們分成幾隊相互掩護著前進,而且機槍手和迫擊炮手在步兵的掩護下一路佔領制高點和建築物。
這讓蕭遠心裡一陣陣發虛,畢竟蘇軍部隊裡還存在著像他這樣什麼都不會的菜鳥。
四百米。
一名軍官在幾十米外背靠著戰壕微微直起了身子,拿著小喇叭大聲叫道:“同志們,德國人背信棄義朝我們發起進攻,他們的這種小人行徑註定是要失敗的。忘記一切,士兵們,戰壕是你們最可靠的堡壘……”
但還沒等他說完幾枚迫擊炮炮彈就呼嘯而來,軍官連同附近的幾名士兵被狠狠的拋到了空中再重重落下……軍官的聲音暴露了他的位置,德國人不會放棄這個打擊敵人士氣的機會。
三百米。
德軍的腳步聲已清晰可聞,指揮員依舊沒有下令開火。
蕭遠的呼吸越來越重,握著槍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冒出了冷汗。
他明白,指揮員是希望把敵人放近了再打,畢竟蘇軍部隊中有許多槍法不準的新兵,距離遠了就是亂打一通。
但蕭遠卻知道這是行不通的……在俄羅斯留學時他深入瞭解過蘇聯衛國戰爭,所以對敵我雙方的裝備情況很瞭解。
他知道德軍步兵裝備有50MM迫擊炮,每個排至少配屬一門,最遠射程500米。
對於訓練有素的德軍迫炮手來說,在三百米的距離內幾乎就是指哪打哪,這意味著德軍可以輕鬆的用迫擊炮壓制蘇軍機槍火力,剛才只憑聲音就能將蘇軍軍官炸上天就是個明證。
當然,指揮員很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他甚至打算把敵人放得更近一些。
想到這蕭遠就不再遲疑了,他將準星對準一名往前衝的德軍士兵就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