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那也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梁文浩跟我一樣,也還只是個孩子。
那時候,他在國外。
所以在浮加的時候,梁文浩會那般驚慌失措?
因為付姐的緣故,這件事我沒跟小白商量,想了一夜,大腦一片空白,我知道,我沒法把這份久遠的意外當做沒發生過。
可是我也明白,梁文浩也不該為此事擔負任何責任。
破天荒的睡了個懶覺,十點鐘起床,畫了個淡妝,這才打車去了梁文浩的住處。
我知道他在躲著我,所以按了門鈴之後,我藏在了貓眼背後。大門開啟,我從側面站了出來,看著面前這個面色憔悴的男人,將買來的食物拎了出來。
梁文浩一直站在沒說話,我則將吃的東西端了出來,招呼他坐下。
黑眼圈,頭髮蓬亂,面容憔悴,顯然是受了不少精神折磨。
“吃吧。”
他看看我,沒動筷子。
“多少吃一點。”
梁文浩將筷子拿了起來,吃了一口,便放下了。他看著我,說:“你都知道了?”
我點頭。
梁文浩好像在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好一會,才開口說:“你去找他吧。”
他,當然指的是曾子謙。
“照片的事,他一早就知道,這件事,他肯定也早就查清楚了,他避開你找了我,是想把對你的傷害降到最低……你去找他吧,阿姨那邊,我會親自跟她解釋。”
聽著梁文浩語調平緩的說完這句話,我就知道他早就做了打算,當年的事故說不出是誰的對錯,畢竟一切都只是一個意外。
只是這件事,會成為我和梁文浩心底的一個梗。
我想,我們都需要時間去忘卻這件事。
臨走時,我跟梁文浩說不必道歉,他鼻子紅紅的,忽然抱住了我,說:“少加班,按時吃飯,如果……如果他欺負你,記得別手軟。”
我笑了笑沒說話,而後便上了電梯。
小白大約察覺到了我的情緒,約我晚上去喝酒,我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下班後兩人便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酒過三巡,兩個失戀的女人坐在一起,小白問我怎麼了,我笑,說:“恭喜我吧,我單身了。”
小白雖驚訝,卻也沒說其他,她看看我,說:“你好歹還有個事業,你看看我,存款都貼出去了。”
我兩相視一笑,繼續喝酒。
四月中旬,之前簽下的合同好幾項都完成了,幾筆款項打到卡里,加上之前的餘額,居然超過了二十萬。
二十萬,對一些人而言或許只是個小數目,可是對二十六的我而言,卻包含了太多的含義。
其中酸澀,冷暖自知。
小媽一直在我的耳邊提到買車的事兒,我想了想,覺得此事可取,便約著小白去看車了。
&nini奧迪之類的,選來選去,最後小白給拿了主意,白色,邁銳寶。
提車,辦證,上牌,一週之後已經能夠開車上路了。
在愛情之花萎靡不振的時刻,閨蜜顯得萬分親切。而原本強求期待的一切,卻越來越能放得開。
週五,雨天,潮乎乎的天氣並不討巧,我像往常一樣開車上路,雨水順著前擋玻璃落了下來,視線模糊一片,高架前的一段路段在修地鐵,堵車嚴重,我小心翼翼的開車,誰料小白給我打了電話,我伸手去拿藍芽,話才說了幾句,就聽到“咚”的一聲響起,意外發生了。
等我反應過來時,後面的車主已經走了下來,敲著我的車窗。
沒錯,新買的車,不到半個月,就發生了追尾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