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太近,她說話時撥出的熱氣讓江承一怔,耳朵有些發麻。
他一時沒回話。
裴晰以為他沒聽見,將身體又靠近些,披散的頭髮落在他手臂上,在他耳畔低聲用氣音說:“我說,我把你送我的蘋果吃掉了。”
江承覺得自己聞到一陣花香。
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興許是她的衣服,興許是她的頭髮,又興許是從她的口鼻中撥出來的。
他胸膛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氣。
又緩慢而均勻地撥出來。
不動聲色地做完這一切,他才偏頭看向裴晰,低著嗓子回答:“我知道了。”
裴晰“哦”了一聲,這才坐回去。
江承屏住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
但卻沒能放鬆多一會。
裴晰每看到一段劇情,就會和他交流幾句,為了不影響到別人,她會把聲音壓低,朝他靠得很近。
熱氣一次次地呼在他的耳畔。
江承的手一點點握緊。
幾次下來,他根本就不知道電影在講什麼了,注意力根本沒法放到電影上,看得七零八落。
所幸裴晰並沒有期待收到他的反饋,好像只是單方面的吐槽,只為了得到他的一聲“嗯”。
所以江承大半場電影就這麼糊弄了過去。
直到她看到快要結尾的時候,相愛的男女主因為種種原因天各一方,裴晰不滿於這個劇情,湊過來和他說了好幾句話。
江承更加煎熬,後背繃得緊緊,哪裡有心思在聽她說的到底是什麼、編劇又是否合乎邏輯。
他只能不斷地嗯著。
裴晰終於察覺到他的敷衍,戳了戳他胳膊,有些不滿,“你怎麼不說話,就只會嗯。”
江承忽然想揉太陽穴。
他靜了好一會,裴晰又戳了戳他胳膊。
江承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然後他驟然低下頭,靠在她耳邊輕聲說:“...我是覺得你說的都是對的。”
裴晰一下子怔住了。
她無暇顧及江承的睫毛離自己只有幾公分的這個事實,她只知道自己的耳朵忽然麻麻的,還泛起熱。
倘若有明亮的燈光,應該能看到它微微泛紅的跡象。
裴晰差點忘了她剛才說的是什麼,只機械地重複了一遍:“嗯,我、我說得對。”
江承已經將身子直了回去,裴晰深呼了一口氣,心跳有些快。
原來剛才她一直都是這麼靠在江承耳邊說話的麼?
她以前跟妙妙和裴致來的時候,也是這樣說話的啊。
但是完全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