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晰專心畫了一會，教室裡，夕陽的光逐漸偏移，不知道過了多久。
秋意漸濃，晝長似乎越來越短，滿教室都是落日餘暉的金黃色。
空氣滿是靜謐的氛圍，只有粉筆在黑板上摩擦的沙沙聲。
走廊裡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響。
裴晰筆尖一頓，下意識往窗外一瞥，只看到一角背影，身量瘦高，還有後腦烏黑的頭髮。
大概是裴致提前打完了球。
裴晰收回目光，繼續專注在黑板的畫上，耳朵聽見走廊的腳步停了，停在她身後的門口處。
裴晰一邊畫著，一邊頭也不回地開口：“今天這麼快就結束了？幫我把前面講臺桌子上的抹布拿過來唄。”
身後的人聞言，似乎動了一下。
然後安靜的屋子裡響起他的腳步聲。
聽到他走到自己身後的時候，裴晰從畫中抽出目光，一低頭，恰好看到一張疊得整齊的抹布舉了過來。
她笑了下，垂手去接，輕聲開口：“謝謝哥哥...”
手指觸到抹布的一瞬，裴晰一下子愣住了。
餘光裡，並不是裴致的臉。
而是她熟悉的另一張臉。
江承正仰著頭看她，幽黑雙眸裡帶著一絲清淺的笑意。
“不客氣。”他垂下手，輕聲說。
裴晰捏了捏手裡的抹布，耳畔染上一股熱意。
“...怎麼是你啊？”她有些侷促，尷尬地笑了笑，“我還以為是裴致。”
江承一隻手支在桌子上，略有些散漫地站著，仰頭看著黑板上的畫，忽然開口道：“畫得很好看。”
裴晰有些不好意思，“草稿都沒畫完一半，哪裡看得出好不好看。”
江承眉峰微挑，似乎不認同她的話。
但他還是沒有出聲。
裴晰站在椅子上，低頭看他，落日的光灑在他身上，鍍上一層光暈，讓他的輪廓柔和了許多。
他姿態帶著一點慵懶，不同於平時的冰冷鋒銳，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裴晰心一動，從椅子上跳下來。
她站在江承面前，忽然朝他靠近，仰頭看著他在日光下落下陰影的睫毛。
江承被她突如其來的靠近弄得一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你別動。”裴晰輕聲開口，像是在蠱惑人心，“我在做一個測試。”
她溫熱的呼吸打在他頸間。
江承的睫毛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兩人的距離幾乎近得呼吸交纏。
裴晰琥珀色的眼睛在光下顯得更加清透，中間裝著江承好看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