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過去,隔著門上的玻璃,看到了裴致的背影。
他只穿著一件單衣,坐在夕陽的光裡,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外面的風很大,把他後腦的頭髮都吹亂了,單衣貼在後背上,露出肩胛骨的形狀。
但他彷彿渾然不覺得冷。
裴晰的腳步一時頓住了。
因為裴致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傷心。
裴致心情不好的樣子,她比誰都懂。
別看他平時話很多,所有情緒都放在臉上,但是當他真正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反而不會很外放地展現出來
他會和平時完全不一樣,變得不愛說話,喜歡發呆。
他生氣的時候會罵人,會揮拳,但是真正傷心的時候,只會一句話也不說,一個人呆呆地坐著。
以前她受傷的時候,裴致就是這樣,靜靜地在她床邊坐了一夜。
裴晰默默走下樓,走到裴致的房間,拿了一件棒球服外套,搭在手臂上。
然後重新上了樓。
她緩緩推開露臺的門,走到裴致身後,輕輕把外套披在了他的肩上。
裴致肩膀抖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她,眼神裡還有一絲沒來得及消散的怔忡。
裴晰扶著他肩膀,語氣裡帶著一絲撒嬌似的責怪:“我哥哥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吹風啊,找了你大半天呢。”
說完,她繞到另一邊,坐在了裴致身旁。
裴晰手扶在長椅上,側著身子觀察裴致,滿臉的與有榮焉,“這外套穿在我哥哥身上好帥哦。”
裴致沒忍住笑了一下,看著她問:“找我有事?”
裴晰抬手整理了一下他身上披著的外套,一邊整理一邊說:“就是想告訴我哥哥,我哥哥太優秀了,所以被人嫉妒是很正常的事,不用理會。”
裴致勾了勾唇角,抬手揉了兩下裴晰的後腦。
“嗯,我知道。”裴致收回手,挑了挑眉,“這些道理還用你告訴我?”
他不傻,有些話是嫉妒心腸,是充滿惡意的,他能聽出來,不會掉進他們的陷阱裡。
能讓人入心的,永遠是真話。
他們說他比不過江承。
永遠只能在江承之下。
裴致沒辦法反駁。
一直以來他都告訴自己,他對江承不爽,是因為看不慣他目中無人。
但其實他知道,他對江承是有一種嫉妒心的。
只是他不想承認。
又或者不敢承認。
江承似乎什麼事都做得比他強。
而他付出了很多努力,也總是追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