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配合點行不行!”
“你滾下去行不行?”
“皮癢了?”
“嗯,你敢收拾我嗎?”
筱筱扭頭過去,大眼睛圓溜溜地望著他,一副“我就是皮癢你能把我怎麼著?”的架勢。
她腰間有槍傷,渾身還有不計其數的擦傷淤青,失血過多身子虛弱——賀御君盯著她,俊逸菲薄的嘴角忽然勾起,而後俊臉飛快靠近。
筱筱本能地往後躲,可忘了頸間還有一隻男人的手。
後腦被定住,她的唇也被那人含了去。
本意動怒,被這人荒唐的行徑,沒見他自己手臂不便,而她滿身是傷嗎?
可是,男人吻住她時吐露的那句話,叫她心臟陡然鼓動開。
他說:“原以為再也沒機會享受這一刻的溫存了。”
筱筱愣住,隨即明白他這番幼稚的行為掩蓋著多麼深沉的恐懼和驚慌。
僵硬梗著的頸子放鬆,她腦袋往前湊了些,主動回應男人的熱吻,在他嘴邊低聲訴說:“我也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
一吻既罷,兩人側著頭靜靜凝望。
回想起得知她遇險的訊息,賀御君仍然心有餘悸。筱筱想著他孤身前來營救的風險,同樣覺得感動不已。
“叔叔……”
“嗯?”
艱難地微微轉身,筱筱側躺過來,將受傷的那邊腰肢朝上,等到傷口的疼痛過去,她才親了親男人的下巴,把手搭在他胸前躺好,“一個人去救我,就沒想過,我們兩個人都會沒命嗎?”
賀御君老實說:“去之前,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生未同衾死同穴,算不算也是一種浪漫?”
筱筱皺眉,隨即又笑,抱緊他說:“我不要這種浪漫,我要你好端端地活著。”
“那同樣的,我也寧願自己犧牲,也想你好端端地活著。”
小丫頭痴痴笑了,為自己有一個愛她勝過身家性命的男人而感動知足。
“叔叔,等我們結婚了,我就退居幕後吧!”
賀御君一本正經想了想,“那不還得兩三年?”
“那怎麼辦?難道你能篡改軍法?”
兩人都笑,一慣冷硬古板的男人,竟嘆息著道:“怎麼看上個這麼小的丫頭,等著等著,我都老了。”
女人嬌嗔地一把拍在他胸口,臉頰在他臂彎裡揉了揉,躺舒服了。
賀御君垂眸,見她要睡,低聲問:“這樣躺著行嗎?傷口疼不疼?”
筱筱哼哼了聲,搖搖頭,表示不疼。
見她孩子氣的動作,男人勾唇又笑,低頭吻在她發頂,“那就睡吧。這幾夜見你也老是做夢,今晚叔叔陪著,好好睡。”
原來,他換病房堅持跟她睡在一起,連軍人的身份都不顧了,還有這個原因呀。
這個男人,永遠把愛她寵她落實在行動上,而不是嘴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