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白禾禾一定是沒有看到新聞,或者也沒有關注過網路,否則她不會看到我之後問這樣的問題。面對她的坦誠,我卻選擇了隱瞞,我怕她聽完後想躲避瘟疫一樣,我不想失去這個可以和我聊天也有類似經歷的鄰居。我含糊著說:“嗯,出了點意外。”
“噢...”白禾禾倒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追問,而是去主動的拿出水果刀要讓我削桃子吃。
我一見到刀,好像上面就佈滿了張南的鮮血,我蹙了下眉頭眯著眼睛,把臉別到一邊:“謝謝,我不用這個。”
“呵呵...你怕是吧?”單純的白禾禾並沒有看出我的不對勁,自顧自的唸叨:“不過一看你就像是大家閨秀,不會用刀也正常。哪像我,從7歲開始就要上山砍柴啦,我們砍柴的刀,也比這鋒利多啦。”
說話間的功夫,白禾禾已經幫我削好了桃子,遞給我說:“喏,嚐嚐。”
“謝謝。”
“你還沒吃晚飯呢吧?看你這樣應該也不會做飯,要不就在我們家吃?”白禾禾熱情的邀請我。
來濱海這幾天,胃口一向都不怎麼好,每頓飯不是麵條就是泡麵。和白禾禾聊得起勁,她這麼邀請我倒是有些想念家常菜,點頭答應下來:“好。”
白禾禾的熱情和開朗,讓我暫時忘了下午雷希帶給我的不快,一同熱鬧的吃過晚飯,又和她出門逛了一圈。白禾禾好像也沒什麼朋友,從見到我開始就不停的和我聊天。
她說她以前在A市的一個酒吧做服務員,和男朋友在一起有兩年。上次流產之後男友母親就和她攤了牌,讓她必須離開A市離開她兒子,否則就回到她老家去宣揚她在外面勾引男人,讓她在老家抬不起頭。她說她老家是個很美的鄉鎮,那所有的鄉親都以為她去了大城市找了有錢的男朋友,她不願意讓人回去破壞她的名聲。
這種被不可抗拒的因素導致和愛人分開的滋味,我也嘗試過,有些心疼的問:“那你離開你男朋友,你不傷心嗎?”
“傷心,怎麼能不傷心。”白禾禾輕描淡寫的說:“不過我父母在小鎮上,可還要生活一輩子,我不願意他們為我的事被別人七嘴八舌的說。”
我能理解白禾禾說的感覺,父母給了自己養育之恩,為了所謂的愛情就讓他們生活在流言蜚語的痛苦之中,這樣未免太自私了些。就想這麼四年,雖然我在張家遭受了不少的白眼,可在認識的人中間,很少有人再談論起當年張南欺負我的事,反而都覺得我嫁的好。
在心裡默默的幾下和白禾禾的又一共同點,對她的好感也逐漸升溫。白禾禾無意識的看了下手錶,“呀,都這麼晚了,你明天還上班呢吧?早點休息吧...”
和白禾禾聊久了,說話也跟著她的思維不愛去多想,“我沒上班。”
“噢?哦...”她從奇怪到自己找到答案,沒有再多問。
我也不好意思繼續呆下去,再需要人聊天,也不能耽誤她明天的工作不是。回到冰冷的家裡,我的思維才停止於白禾禾那兒,又開始想我很實際的問題。今天雷希找我不僅沒有責怪我,而且還主動要提出給我卡,這動機絕對很奇怪。
雖然我沒有接受,但她叮囑我接下來好好在濱海待著,難道說接下來她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猜不到雷希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但我知道,明天開始我必須要出門找工作,允啟山借我的那點兒錢,即使我每天省吃儉用的,也撐不了太久。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了自己出門,走到樓下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又折身回來準備去敲白禾禾的門。剛走到樓上,正巧碰到她出門上班,又是那番熱情的和我打招呼:“柯安,出門吶?”
“嗯,我想去找工作,你知道在哪兒找工作嗎?”
白禾禾楞眼盯著我,如同那天宴璐看我的眼神那般,連同語氣都一樣:“你?找工作?”
“嗯...”
“你會做什麼?以前做過什麼?什麼學校畢業的?”
白禾禾一口氣問了我三個問題,沒有過工作經驗的我一時被問紅了臉,憋著氣說:“我是師範畢業的,什麼都沒有做過...”
“我就說你開玩笑呢吧?像你這樣的怎麼可能需要找工作。”白禾禾笑著過來親暱的挽起我的手:“別開玩笑了,說吧,今天準備去哪兒玩?”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和宴璐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我現在真的需要錢,我撒開她的手認真的說:“禾禾,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現在真的需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