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湘在我身後喊,我詛咒你飛機掉下來。
我在心裡回答她,那好啊。
有好多次我們都是在機場分開,第一次陳湘去英國留學,第二次她從醫院逃走回s市,第三次她要去見那個日本來的音樂人不願意和我回去吃飯。
這一次是第四次,換做她看著我的背影。
我已經把這次的分別當成永別了,對我來說生活在哪裡無所謂,如果我媽能適應在美國的生活,可能我就和她在那裡定居。
我重新規劃了自己的將來,刪除了那裡面曾經出現頻率最多的兩個字。
剛到美國的生活也不是特別順利,消費高,生活習慣不同,我又要照顧我媽又要想辦法賺錢,我也不願意一直花我爸的錢,但是旅遊簽證不可能找到正規工作。
最初的那段日子,過的真不好,住在很小很小的地下室,環境比和陳識他們在北京的時候還差。飯也吃不習慣,就連上街看到很多黑人白人的時候都不能馬上適應。
一開始的時候我也經常想起陳湘。
她從來都沒和我說過剛到英國的生活是怎樣的。但是祁祥和我提過一次,祁祥告訴我,陳湘剛去英國的時候根本就沒找他,那時候陳湘根本就不想出國,英語也不好,年紀還那麼小,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
還有她那個性格,那個臭脾氣,那麼倔,肯定交不到朋友。
要是沒有祁祥,我的湘湘肯定不會變得像後來那麼好。
想到這兒,我眼睛就溼了。
我的湘湘,早就不是我的湘湘了,是我不要她的。這輩子,就算我後悔的想死,也不能再去招惹她第三次。
也不需要去看有關她的訊息,祁祥肯定會在她身邊,有祁祥在,她肯定很快就能好起來。
說不定很快就從愛我變成不愛,從不愛變成恨,然後恨也沒了,徹底的忘記。
我抬起手腕,看著上面的刺青,看著cx兩個字,當初的信誓旦旦的承諾,現在看起來那麼可笑。
我用了半年時間去適應在美國的生活,我媽的治療也進行了兩個療程,她情況很好,到美國後就沒再出現神志不清,更不可能攻擊別人。後來我也找到一個鋼琴老師兼中文老師的工作,換了簽證後,正式開始新的生活。
這期間,我為了準備材料回國過一次,但是沒告訴任何人。
遇見江瞳,其實是在去美國的第二年。是個巧合,很意外,可能也是一種緣分吧。當時江瞳大學畢業,畢業旅行到了我在的城市。
她的旅行內容竟然就是到每個城市去做義工,幫助有心裡問題的華人留學生,給他們做心理輔導。
剛好我的一個學生是abc,情緒上有些問題,很叛逆,喜歡拳擊卻被家人逼著來跟我學鋼琴,之前我也和他談過很多次但都沒能幫助到他。
畢竟我不是專業的,後來那個學生的父母就找到了江瞳和她的朋友。
我的那個學生呢,在之後幾天一直神秘兮兮的發簡訊。
我問他怎麼了,他說喜歡上一女孩兒。
接下來一段日子他上課都特別認真,有時候還問我他都快二十了是不是現在學鋼琴有點兒晚。
我以為他是找藉口不想學,就答應找機會和他父母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