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謙看著孩子顫抖的小肩膀,心疼不已。
他輕聲細語的喚他:“銘晉”手剛要拿下來,卻被孩子緊緊的抓住。
他不讓看,這點倔強讓慕子謙想起了秋靜好的性子,她也是如此,即便脆弱,也不會表現在你面前,銘晉隨她,隱忍、倔強。
孩子稚嫩的聲音,與這一池泡沫讓他心裡柔軟而溫暖。
“爹地,永遠不要離開我。”
一句話,七尺男兒眼睛酸了,頭可斷、血可流,可這父子親情,如同心底的硃砂痣,動一下,疼的要命啊。
他昂起頭,看著天花板,讓情緒平靜後,才緩緩回道:
“好。”
慕子謙抱著銘晉從浴室走出,孩子被裹在寬大的浴巾裡,床上整齊放著睡衣,慕子謙幫其穿上,又給銘晉吹乾頭髮。
主臥,秋靜好洗過澡,穿著藏藍色睡衣準備休息,門忽然被敲響了。
她開啟門,銘晉站在門口,軟糯糯的聲音說:“媽咪,我和爹地今天跟你睡。”孩子說完,將站在門邊的男人拽出來,扯著他的手便朝房間裡拖,秋靜好那不變的冰山臉急了,“不行!”
她幾乎是同時做出推拒的動作,可慕子謙那麼大一塊頭,竟然被一個孩子拖進了房間裡。
秋靜好胸口起伏,看著串通一氣的父子倆,她轉身抱起一個枕頭朝外走。
“你們倆睡這吧,我去客房。”
“靜好!”慕子謙一把抓住她的手,將枕頭從她懷裡拿下,放在了床上,低沉著聲音說:“孩子要求不高,就一晚,你忍一忍,好嗎?”
慕子謙的語氣讓人無法拒絕,更何況這還是銘晉期望的,她猶豫之際,忽覺得身子一輕,下一秒便被慕子謙抱在懷中,大步朝床走去。
“哇,爹地,你力氣好大啊。”銘晉興奮的說。
秋靜好覺得這話,怎麼好像在說她很沉,糾正道:“銘晉,媽咪也不胖。爹地當然抱得動。”
慕子謙笑著意味深長,“結婚那天,記得嗎?我抱著你從教堂出來,一直在海邊走了很久。”
思緒被拉回到七年前,她與慕子謙的婚禮是在拉斯維加斯登記註冊的,當晚在一個別致的小教堂舉行婚禮儀式,婚紗鑽戒一樣沒少,沒有親朋祝福,也沒有花童陪伴,只有慕子謙的父親和繼母薈姨,還有一個就是秋靜好的父親,慕子謙那天穿得很正式,絲毫看不出兩個人是政治聯姻的產物,而更像是一對私奔來美國註冊結婚的小情侶。
牧師宣佈正式結為夫妻後,慕子謙撩起她的頭紗,在她眉心輕輕一吻。
當時牧師就問他,為什麼不親吻新娘的唇,他的回答是:“眉心吻,才是打在她身上的烙印。”
秋靜好當時沒多想,跟一個陌生人結婚本就很荒唐了,再讓他們互相親吻的話,她真懷疑自己會一巴掌甩在對方的臉上。
可慕子謙的做法,的確給她留下很好的印象,他謙和有禮,風度翩翩,只是這樣平和的記憶,在當年底就被打破了,他突然而至到了她的學校,一場學校組織的舞會後,他不顧她的意願,強行奪走了她的chū yè。
她對他的恨,也就是在那時,落下的。
“媽咪,我關燈了。”
咔一聲,房間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灑進來一縷淡淡的月光。
大床上,秋靜好摟著銘晉,而慕子謙摟著母子二人,孩子還快睡著,清淺均勻的呼吸聲在兩人耳邊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