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萬萬沒料到她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如此的冷漠,錯愕片刻,他怔怔的收回手,漆黑的眸子氤氳開濃濃的受傷和痛苦,“藝瑟,我曉得你鐵定在恨我,對不起……興許我今日不該出現,你就當沒有見過我,嗯,打攪了。”
他站起身,留給她一個如此淒涼的背影。
“站住!”
藝瑟冷喝一聲,猛的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瞧著他,“你當我是機器麼?說忘就可以忘,說沒有見過就可以全部刪除當從未見過麼?”
她的指責並不是歇斯底里的哭吼,只是如此沉定的語調,卻更是攜著令人戰抖的疼痛。
丁墨死死的抿著鮮唇,聲響壓制著一絲輕顫,“對不起。”
“為何說對不起?”藝瑟走至他的臉前,輕嘲,“你不須跟我說對不起,你又沒做錯啥,想去哪就去哪,本來就是你的權利,你不必跟我說什麼,真的,不必。”
丁墨不敢看她,她愈是如此尖銳,他愈是心疼,“藝瑟,對不起。”
“夠了,不要說了!”
藝瑟猛得長吁一口氣,異常僵硬的身子倒退幾步,再次沒能站穩跌倒在地。
“藝瑟……”丁墨馬上衝上前攬住她,顫動的兩顆心毫無預警的碰撞在了一塊,而後他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心底積壓到爆炸的愛意,死死的摟著她,“藝瑟……我好想你,這三年來,我沒有一刻不是在想著你。”
“我討厭你!”
藝瑟抬起緩緩通紅的眸子,聲響終是失去了沉靜變得戰抖,“我討厭你……討厭你在給了我那麼多愛後卻倏然離開,你知道我找了你多長時間麼?為何要走……為何不和我說一聲再見,為何不帶我一塊走……我討厭你,我討厭你讓我感到被全世界拋棄了。”
她非常想放聲大哭,可卻沒有一滴淚水從眼圈中流出來,痛到了一個極點卻找不到宣洩的出口,她被這類壓制逼得有些失控。
丁墨遽然一震,更為用力的裹緊了她,“藝瑟,但我愛你。”
心跳驟然漏了一拍,藝瑟怔怔的張大眸子,眸光恍然模糊了真實,“為何要離開?”
“我見過你的爸爸。”
藝瑟猛的抬眸,不敢相信的望著他,只是這一句話就足以闡釋一切。她非常清晰章澤雄是一個怎麼的人,因此她能想像到那時他那副醜陋的嘴臉。
但,她居然什麼都不曉得。
不曉得丁墨為自己承受的痛苦,也不曉得章澤雄瞞著自己做的殘忍的事。
藝瑟忽地咬著唇,一種異樣的恨意慢慢掩藏上幽眸深處的冰涼,她輕輕搖頭,近乎一字一頓的說。
“我去找他,我要他親口跟我說。”
“藝瑟……”
丁墨的呼喊聲沒能留住藝瑟的步伐,望著她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的沉下眸子。
焦灼的趕回家,藝瑟毫不猶豫直接衝上二樓,用力開啟書房門。她知道自己如此做非常不理智,可她就是沒有辦法沉靜下來。
正在看書的章澤雄緩緩抬眸,對於她的闖入十分不悅,“這就是你的教養?”
“我問你,三年前你是不是瞞著我去找過丁墨?”
藝瑟有些不堪的立在他的臉前,雙拳緊握,繃緊的聲響滲雜著一種莫名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