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眾人後,元衡真君才回轉過來,略帶幾分無奈道:“好了。現在可以鬆開我了罷。本座真的要走了,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扶風,你應當也想早一點看到本座回來罷。”不知是嘆息還是無奈,元衡真君對難得固執的人道。
寧夏從來都不是黏人那類,她甚至可以說屬於一慣與人保持距離的那一類人。她或許連自己也沒發現,她的心和靈魂靠這個世界就沒有這麼近,所以不管怎麼樣融入也依舊會有難以消融的距離感。
她有不少朋友,活著的死了的,也沒少應對來自於命運施加的壓力和困苦。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人人都過得很辛苦,笑中帶淚,暗藏悲苦……都是常有事,做人本來就是件頂難的事。
與之同行,寧夏卻從沒想過去幹涉這些友人們的選擇。因為便是死路,那也是對方的選擇不是麼?畢竟她自己很多時候也都會面臨這樣的選擇,將心比心,不也很好理解。
寧夏知道有時候人會選擇一條看上去像是死路的路,估計就真的是無路可走了,對方未嘗會有更好的選擇。所以拼著可能會致死或是伴隨著致命危險的道路,他們也依舊會做一樣的選擇。她又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去阻攔?
她能做的或許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一點幫助罷了。
可是她又能給元衡真君什麼幫助,除了目送他的背影。她到目前為止所做的似乎一直只有添亂,沒有任何建設性。
而且……
不確定性太大了。心腔跟破了一個洞鼓鼓聲起,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擔憂什麼。
或許因為積重生了重病所以連帶心境也一起退帶,又或者元衡真君的言行刺激了她深埋的某根腦神經,寧夏覺得自己變得格外不正常。
她覺得如果現在有個人能立馬對她做什麼就好了,把她拍醒,真正弄明白眼下的處境,因為形勢不等人,被感性所支配的時間也有夠長了。
啊……這副模樣,一副他不說點什麼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真的是頭疼。
元衡真君忽然覺得不久前為某個陳年心結糾結,認真思考了眼前的女孩兒於他而言的意義的自己真有夠傻的。
這不還是隻是個孩子麼?
會因為擔憂長輩而陷入思維的牛角尖,也會因為隱瞞而不安……她只是修真界一個普普通通的年少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年少人卻牽引著他跨過埋藏心底的陳積,看到新的一片天空,元衡真君忽然發現自己之前確實也挺蠢的。
……
壓下心下那股如父親般的操心,元衡真君終是繃不住一樣,對寧夏笑道:“這可是我的好事,你可要替本座高興。”
不等年輕人問出下一句話,元衡真君大手覆在寧夏頭頂,略有些隨意地揉動了陣,將人都整懵隨即才微微傾向寧夏耳側用眾人都聽不到的聲量道:“還有……謝謝。”
這可是他等待已久的命運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