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的過程毫無預兆,寧夏還在享受遨遊天際的暢快感,猝不及防就直轉而下,比過山車還要刺激。
在半空中失重的恐懼一下子就喚醒了寧夏痊癒多年的恐高症。
糟糕,沒有靈劍她會不會就這樣被摔死……
可立刻她就發現好像……跟她想象中又有那麼些不同。
雖然她忽然從半空中掉了下來,但整個下落的過程都是輕飄飄的,感覺自己就像根羽毛飄悠悠地下墜,不帶一點兒重量地漂浮著,一直一直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過去很久又好像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寧夏便感到自己忽地踏到了實地上。
嗯?竟然已經夜晚了,剛剛還是白天呢……所以果然她這一飄就飄去了一個下午?
寧夏一邊不著邊際地想到,一邊打量著周邊的環境。
她的膽魄其實已經被練出來了,當發現自己出現在陌生的地方或是身上發生什麼難以解釋的事情,她不再感到恐慌,而是儘可能去分析自己眼下置身的處境。
其實這樣想想也會覺得沒什麼好怕的。畢竟當她還能睜開眼睛思考這些問題不就證明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能證明自身活著本就已經足夠了,至於其餘什麼問題也總會有解決的時候,不是麼?
所以這裡又是哪裡呢……
這裡是黑夜,黑漆漆一片,沒有早上看到的好風光,倒是顯得有些蕭瑟。
看樣子有點像是某個後山,有點荒,空曠的樣子。但看得出平日還是沒少打理的樣子,小路很乾淨,依著月光可以依稀看到沿路的靈植錯落有致地排布著。
寧夏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轉悠了一圈,一路都不見半個人,嘆了口氣,正打算往另一條路上走走。忽然——
“得——”
寧夏感覺自己現在格外敏感,看到的聽到的,比之正常狀態要更為敏銳,輕易就捕捉到遠近的一些小動靜。
那邊有人?
她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不自覺快步往那邊挪。
“見過老祖!”遠遠地有兩道聲音傳來,發聲的人很是恭敬的樣子。
寧夏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過去了。什麼樣的人能夠被這樣稱呼?在他們東南邊陲那邊都很少有聽到的時候,在中土這邊至少得是元嬰以上才能這樣叫吧?
“你們兩個......都說過了不必如此。起來吧,都已經是元嬰的人了,若叫底下的晚輩看到可就不像話了。”聲音爽朗,光聽聲音的話這位老祖倒不像是有多年長的樣子,不過......被兩位元嬰尊稱為老祖,這得是多了不得的傢伙。
寧夏有些猶疑要不要靠近,但身體卻又不自覺做出了選擇,因為她總是感覺那邊有什麼很熟悉的東西一直在吸引她過去,但又說不出那種熟悉感來源於何處。
凌虛尊者這幾年狀態比之前要好太多了,一掃前些年的身心俱疲,總算是找回幾分過去那位年輕尊者的模樣兒。
也是,要說這位年紀也真的不大,跟很多同修為的出竅神君相比年齡可能也就是人家的零頭而已。甚至他底下的孩子們也沒長到多大,即便在玄天劍宗這樣高手雲集的地方也稱得上“年少有為”了。
然對方雖然天資卓越,修為有成,但膝下血脈著實是一言難盡。
長子生就平庸,次子心術不正,再下一代也是不盡如人意,連個內門英傑都混不上。人息薄弱,青黃不接,導致常為總宗家那邊所詬病。
唯一還算出息的小兒子更可惜,勉強承了父親的一部分天資,年紀輕輕就有望結嬰結果卻在最好的年華橫死。對方的獨子更是與之一樣命苦,這些年不知靠著多少個日夜掙扎才勉強活下來。
偌大一個顧家支脈全是靠著凌虛尊者一個人支撐的。他們看著對方近幾十年苦苦支撐,一邊要壓著家族裡那些沒多大本事卻又野心勃勃的傢伙,一邊又要為子息憂慮,把那位本該春風得意的尊者折磨得不見多少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