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兩人迅速凝神。
一道高瘦的身影從門後跨步而出,石青色的儒袍,外罩紗衣,行走間起伏層疊,看著挺文質彬彬的,妥妥的儒生形象。
“大錘……寧大錘!”寧燈榮小時候在村裡有個花名,叫做大錘。這名字的起因是因為寧夏寧燈榮的祖父是個鐵匠,小時候他還在的時候常常帶孫兒到鋪子裡玩,寧燈榮幾乎可以說是玩鐵錘長大的,於是村裡的孩童便叫他大錘。
不過這個名字已經封塵很多年了。寧祖父去後,寧忠志不在打鐵,老老實實務農去了,一家人與鐵鋪再無交集,寧大錘這個花名已經很久沒有人提了。
今日兄妹一見,寧夏心情激盪下便喊出了兄長的花名。效果果然出類拔萃。
寧燈榮下意識抬頭看向發聲處,先是迷惑,待看清楚人目光中閃爍的迷惑瞬間變成了驚喜:“回來啦!”
對方腿比較長,大步往前走,三兩下就到寧夏面前:“你小子這麼久沒回來都不回個信,我以為你都要忘掉這個家了。這都到門口來了也不敢進,心虛了罷,阿孃一會兒定嘮得你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
“哥,別這樣摸頭好不。你是在摸狗麼?你該不會這麼小氣報復我剛才叫你大錘的事情罷……”寧夏不樂意地晃了晃頭。
寧燈榮這傢伙骨子裡就是糙。人家摸頭他摸頭,林平真跟元衡道君摸頭是安撫人,他就跟摸瓜一樣,一骨碌揉亂,跟摸狗似的。
如果不是久別重逢有點感動,她定要給他一爪子做報仇。
“唉,這些年沒見,你怎麼還是這個身高,一點沒變。你是沒吃飯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修真中的永葆青春?可我看人林阿弟長得也很高大啊。”青年也不在意被拍到的手,頗有些手賤的又摸了上去。
寧夏……寧夏已經放棄治療了。
果然剛才的感動都是錯覺,他們兄妹間註定就只有互相傷害——
“好了好了,說正事,等下回屋我們再大戰個三百回合都沒問題。你先做正事,平真兄長還在這等著呢。我不大認得林伯伯家的路,你給人家領一下唄。”怕這傢伙再嘮嘮個不停,寧夏乾脆截住,直接推了推他的後背,示意他給林平真帶路。
“誒誒,你急什麼啊。林伯父跟阿爹約好去棋舍湊熱鬧去了,估計得一會兒才回來,阿弟可以在家裡等下。”寧燈榮無奈道。
他轉頭對林平真如此道。寧燈榮其實跟林平真差不多年紀,但他比林平真大一點點,就一直帶著他玩,所以一直以來都習慣稱呼他為阿弟。兩人過去感情不錯,便是久不見也不見生疏,仍以“阿弟”稱呼。
“我們家阿爹什麼時候學會這個的……”寧夏的關注點不一樣,聞言愣了下,去棋舍幹什麼?棋舍是什麼地方,聽名字就知道是下棋的地方。一般而言只有會下棋跟喜歡下棋的才會去,林耿去玩還差不多,寧忠過去就真的只能看熱鬧了。
“人家阿爹不會就不能學麼?他早幾年就會了。你都多少年沒回來了,還以為你都不在意這個家了……我們還不知道你的事呢!”寧燈榮不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