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明覺得自己大概是中了邪,這才吃飽著沒事幹倒在這兒來當一個臨時駐點的掌櫃,當真是殺雞借用砍牛刀。
但他還是來了,不但是因為師長的吩咐,這一次也是他最後一次出衛聯盟的任務,也算好頭好尾。但沒想到這是一個坑,這臨時驛站搭了沒幾天他就發現了,只是當時也不知事態嚴重遲疑著拖到了現在。
靳月明也並非如同眾人想的那樣高潔,他只是執著自昱自己的責任罷了。待在這個位置便要做到最好,這才是他們靳家男兒的本色,也正如他的父母親為他起名為“月明”的初心,如月明明,仰俯無愧天地。
在與無恪交手之際,其實他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
唉,至於其他人就只能各盡天命了,希望他們莫要依著指示走錯路。若能順利逃到另一面估計就能安全了,只是想要再回中土許是就要費一番功夫了。
可是……那蠢貨怎麼就不肯走?!
一想到虞城靳月明就覺得頭疼。他這個表弟果然是來克他的,從小到大都不知被他坑了多少回,又替他吃了多少暗虧。但念在這小子長得可愛也一片真心的分上他都忍了,可這回不一樣……
這傢伙知不知道留在這裡意味著什麼?死路一條。
蠢貨蠢貨蠢貨!明明先前多次偷見他被家人發現蛛絲馬跡都是跑得比誰都快,留下他面對“狂風暴雨”。這次怎麼就不聽話了?!
靳月明深吸一口氣,意圖把這咬牙切齒幾乎要溢位他腦海的念頭刨出去。
罷了,他自己都要死了,還想這個有什麼用,最後的時刻總要叫他得一片清淨罷。實在是太累了。
……希望傻小子能順利摸到出口逃出去。
等等……嗯?
沉浮在水火交織的世界當中,靳月明忽然感覺到腰間的某件小東西似乎抖動了下。已經打算放棄掙扎的某人本來不想管的,但……
那東西還孜孜不倦地抖了好幾下。該死的,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煩人麼?!知道了,活著是吧!靳月明有些暴躁地在心中怒吼,好一會兒才是認命地去扒了。
……
寧夏正在聚精會神地尋找那相似波長的神念。說實話,這難度不是一般地高,但理論上是可以的,又是她自己應下來的,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可尋到?”顧淮的聲音,就在耳邊,聲音輕柔,也不突兀,但仔細聽的話能明顯聽出憂慮來。
對方這麼說,寧夏就知道對方也沒找到。
雖說寧夏才是大陣的掌舵人,但論神魂強度,顧淮事實上要比她強上幾分,她在找的時候,對方也在幫忙找。
他做事素來沉穩踏實,有什麼事都是紮紮實實做,很少說無用的話。這當頭對方這麼問當然不單單是來問她“找到沒”這樣明顯的問題,定是有別的事情要說。
果然都不用半息,對方又道:“大陣雖強,還能撐一段時間,然終非長久之計。有神念強悍著攜殺氣與煞氣者意圖攪亂大陣執行,切莫長留。”久則生變。
顧淮所說的那股意識寧夏也能感覺到,似是還帶著一股陰寒之氣在大陣中肆意亂竄,不見一絲被困囿在陣中的窘迫,很是囂張。
按說正常情況下,人的神魂意念都會受情景變化影響,高興狂喜和跟擔憂恐懼下,神念狀態也會不一樣。
寧夏也算是承大陣運轉的中心,自然也能感覺到陣中人形形色色的神念。身陷囫圇,命不由己,情緒自然也不會平靜到哪裡去,反正她感覺到的大多都是慌亂狂躁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