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上輩子有幸去過位於西北方的隴洲。
那兒在封建時代就以商路發達聞名,連線中外兩地的商業版圖。因地處邊界,各民族往往混雜居住,文化融通,形成隴地獨特的人文景觀。
別的東西倒還好,吃的喝的氣候……老實說,寧夏有些不慣。她生活在南地,是很典型的南方人,自然受不得西北邊疆的習慣。
然而有一樣東西她必須得承認,這裡有著她在何地都無法見識到的風采,也是自數千年前由隴地孕育最終凝結而成的文化瑰寶。
漠高窟,以藝術的形式、以雕塑壁畫為載體、以濃濃的人文才情加以渲染,集合了這片土地各民族近千年的文化軌跡。那是一個處真正的瑰寶之地,凝結了無數文化精髓的結晶。
那一次西北之行給寧夏留下了極其深刻的記憶。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的夢中偶爾也會出現那麼幾次虛幻的影像,關於恢弘壯觀的沙漠,那些錯落有致的洞像,還有那些惟妙惟肖的人像……在一眾奔波勞碌、困囿於現實的夢境中顯得尤為不同,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放鬆。
只不過現實終歸還是現實,人總歸還是要回到現實生活中來。她那一腔被唯美景觀激發起來的藝術感官很快一樣被柴米油鹽所覆蓋。生活已經夠艱難了,她亦無法在沉溺在虛幻的感官中太久,畢竟那只是夢。
然後寧夏就再也沒有想起過那片奇妙的地域。
然而就在今天,已經開始了第二次人生,在異世界開始了一趟奇妙之旅的寧夏在這片與上輩子截然不同的空間再一次找到那種的感覺——徜徉在宛如未曾探索的奇妙之境地才會有的奧妙感。
這地方簡直就是天然的藝術寶窟,單是從外表看就足以帶給人們震撼。
山還是那座山,但仔細觀察,他們會發現整座山都被修整過,每一個角度的線條都恰到好處,似乎每一寸土地都被調整過一樣。
點到線,自山頂往山腳延伸,每一條弧度都透著一種大道至簡的玄奧感,即便遠遠看著都有種不忍直觀的深邃感。
曾經作為這座奇蹟居所的入口的各處石窟至今還保留著原始的外形,零星散落山脈上下,不規則,卻也暗合天地大勢,對外隱隱呈現一種震懾的威勢,使外來者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所見這一面便有上百個雕琢完美的石窟入口,邊緣都用奇石佈置裝飾過,上頭刻著層層紋路,肉眼也可辨認出雕工細緻精美。而上頭所鑲嵌的材料也都是世之罕見,耐得住時光的消磨,即便到了現在仍能透著一種別樣的光澤感。
洞口昏暗,透著一股子幽深感,若想再往裡也是看不到了,許是要真正進入裡頭才能一睹裡頭的真面目。
而且他們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還能聽到自洞口內部湧出的呼嘯風聲,獵獵作響,張牙舞爪地向世人宣告他們的存在。
這得是多大的工程才能將一整座山都的當成掐在手中的泥團,塑造成這個模樣。寧夏有些難以想象——
這可不像是人力可為的。即便是對於有著翻天覆地手段的修士來說,也同樣是難以達成的神蹟。然而事實就是,那些前人真的是做到了,而且這一成果還叫人驚異地矗立在她、他們眼前。
當然,這座萬洞窟還遠不止是如此。
若它只是一座尋常的、可任人隨意裝飾擺弄的居所,那麼現在的它還不至於如此叫世人如此之驚奇,甚至於可能早就是某個大家族的私有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