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討人厭——”第五子的聲音帶著笑意，忽然說到一半升騰起一陣狠意來，似是在咬牙切齒。
“你也一直很討厭。”韞茂真君回以這麼一句，態度淡淡，似乎只是在聊什麼家常一樣。
當然，身在會場的眾人不會真的以為這兩人在談什麼家常。
說是“討厭”就真的很討厭了。
雖然知道這不合時宜，但眾人還是不禁對這對怪異的父子倆生出好奇心來。
世人皆知，第五英偏愛長子，也就是未被調換之前那位第五紫，他待這位長子如珠如寶的說法至今傳唱天下。
相比之下，他的另一名庶幼子就顯得平淡許多，但比起其他管生不管養也同樣是個好父親。
只是眾人聽了這麼多傳言好似從未聽說過第五家這個嫡次子的。在“消失”之前，對方在第五家的嫡系宛如一個透明人一般的存在，從未有人見過他“風采”，只聽說是個脾性俱是軟糯的人。
後來對方據說“早夭”在祭壇禍事裡頭了，自然就更加默默無聞，沒有人記得第五家有過這樣一個嫡系小公子。即便是他那兩個早夭的庶兄也也因為內院一些謠言比他擁有更廣的知名度。
誰也沒想到眾人有朝一日真正聽聞他的名字，認識這麼一個人會說這樣一副場景。
從某種意義程度上而言，他成功了，真正做到名揚天下。想必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做下的那些“豐功偉績”和驚世駭俗的事情會成為眾人茶餘飯後最熱切討論的話題。
但是這父子兩到底是怎麼變成如今這樣的關係的？亦或是本就是這樣的關係？
不少人有在注意聽第五子跟第五青平爭吵，似乎從裡頭透露出不少叫人納罕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讓性情溫和的第五英這麼討厭這個兒子？又是什麼讓第五子這麼對待自己的兄弟和父親。
果然這種豪門恩怨可比打打殺殺，血濺長階要有趣。明月教那群瘋子被抓起來了，不論是哪一方勢力都終於能夠稍微喘息一陣。
“我真不明白……”兩人竟同時發聲生起了這麼個開頭，連語調都差不離，跟一個模板印出來一樣。
眾人愣住了下。還說有仇……這麼有默契？
寧夏看了看兩人的神態，最終落到那雙極其漂亮晶瑩眼眸上。
她終於知道面對兩人那種莫名的熟悉度來自於哪裡，不就是這雙漂亮得過分的眼眸麼？
寧夏第一次看到這雙漂亮的眼眸是在那座腐朽的活死人城。在那個瀰漫著四氣的地方，這麼一雙眼眸卻處處透著活人才有的生氣了，哪怕這雙眼眸的主人早已經死亡了，死了很多年。
但寧夏依稀從那性狀優美，透著琉璃一般光澤的眼眸可窺見起生前的風彩。寧夏當時想，這個人活著的時候一定十分引人心折。
寧夏第二次看到這雙眼眸是在剛才南疆的一場酒宴上。當時她第一回見著重紫真人這麼個人，還聽了一肚子的往事。當時他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這父子兩看對面站在一個廳室，寧夏才恍然發覺，這父子三人包括那位連屍骨都散在了活死人城的靈臺兄竟是如此相像。
不是長得像，而是那雙形狀極類的眼眸透出來近乎一致的光。
驕傲的、微弱卻又固執的光，無比矛盾的存在。3a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