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某個礙手礙腳的廢物,領頭的修士面無表情,似乎剛剛只是處理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蟲子,甩了甩染血的劍回鞘。
“收拾乾淨。莫要叫中正府那群人逮著機會了。”男子面無表情地道。
“大人,我等還要……”站在後頭半步遠的人遲疑地道,看了眼旁邊隱在黑暗中的破舊房屋。
“要什麼要?是不要命了?淨不動腦子瞎湊合……”若是能輕易動手還用得著三更半夜在這充當石像?
“走罷。此地不宜久留,裡頭那位想必也已經知道了。”當然,中正府那群老油條應該也不知道,不然也不會叫那些巡邏的弟子避開此處。大概也是怕牽扯進他們家族內部事務裡頭……中正府那群傢伙可不似他們平日宣揚的那樣高風亮節。
其他人其實也清楚一些,只是線索就在眼前卻要他們生生放棄著實惱人,所以這也是他們最後不甘的掙扎。
領頭的修士已然發聲,他們這些下層自然也不能留,一行人將現場處理感覺才悄無聲息離開了這個破舊的院落。微涼的夜風拂過,好似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屋內的油燈忽明忽暗,與市面上流行的琉璃燈不同,原始的燈光源給封閉的房間帶來一股揮之不去的陰森晦暗感。
感覺到縈繞在周邊的肅殺氣息散去,那些十分惱人的動靜也收歸於無,屋內的人長長地嘆了口氣。
良久才道:“終於走了,這群人。”少年的聲音暗啞,似乎已經疲累至極。
“出來罷。那些人不會再回來的。”
房間內靜悄悄,少年也不急,靜靜地盯著燒得漆黑的燈芯,好像整個魂魄都飛到天外去了。
良久,房間內才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人從什麼地方出來,呼吸有些粗重,隱隱好像喘不過氣來。
好一會兒才勉強平息下來。
隨後狹小的房間內又響起另一道男聲,音色清越,只是不知為何這清脆之中還帶了些暗啞,最後忍不住悶哼幾聲。
“多謝。”
燈光下面容清濯,又有些蒼白,一張容長的臉龐稜角分明,一副即將脫離少年人邁入成年的範疇。少年……姑且還可稱其為少年嘴角微微露出一個別扭的笑:“謝我什麼。”
“若他們方才衝進來,我大概只能毫不猶豫地把你供出來。像我這樣的半殘廢連自己都保不住可保不住你的。”少年刻薄地道,語氣尖銳,帶了些涼薄。
“他們最後沒有進來。你……也沒有把我供出來。”對面人靜靜站了會兒,最終坐到少年面前,望向對方那雙幽深的眼眸。
“還你人情。此事過後,咱們兩清了。”
“你……也該離開了。”
屋內靜悄悄的,只餘兩人輕緩的呼吸聲,誰都沒有繼續說下去。
“確實,我也該離開了。”對方重重呼了口氣,似是惆悵,又好似放下了什麼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