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元宗魔君的黑臉,花無邪也不懼,他的眼眸放空,將最後半罈子酒倒進嘴裡,衣服心滿意足的樣子。全然不管下邊臉又黑了一度的元宗魔君。
不過花無邪前生今世本質上都是個有恃無恐,我行我素之人。雖然因著前世一些“特殊”的經歷,他確實收斂了些,但是他那刻在靈魂深處的本質是輕易改變不得的。
況且物件還是元宗魔君。險些成了他後爹並且在未來最終會成為他後爹的人,那不就是自己人麼?沒什麼好怕的。
其實他就是看透了元宗魔君那口硬心軟的本質,知道這人嘴上不說,事實上對他倒挺上心的,愛屋及烏地十分徹底。他為何不受用一番?
因而對於元宗魔君的訓斥,他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紋絲不動,像是駐在這屋頂上一般。
這小子怎麼自上回莫名昏迷醒來之後就一直古古怪怪的,做事也叫人摸不著頭腦。尤其是……他怎麼覺得這人之前對他的客氣好像一下子飛到十萬八千里遠了。還越發地……得寸進尺了?
不知為何,看著他盡在掌握中的表情,元宗魔君有種一拳正中對方臉龐的衝動。不過礙於對方少宗主的威嚴,元宗魔君還是搶忍住自己收拾熊孩子的衝動。
然而再多的耐心最終還是告罄了。元宗魔君無比認真地道:“少宗主,莫非五個時辰後你想要以這樣別開生面的模樣……代表我們百花宮參加各大勢力聚集的角樓展麼?”
深夜時分,不用兩個時辰天就要亮起來了。胡鬧了一個晚上,也該醒了吧。若是再不醒……他會幫對方清醒起來。至於方法,自然就沒這麼講究了。
這時候臥在樓頂上的人才動了下。隨即一道影子從屋頂緩緩滑落,很穩,一點不見醉的樣子,穩穩地落在他五步前的地方。一陣酒氣撲面而來,這味道一聞就是極好的靈酒。
“回去收拾罷,天將明。”元宗魔君皺眉,側身,似乎避諱看到對方現下可能會狼狽的模樣。
元宗魔君在正道修士面前是個酷炫狂霸拽的形象沒錯。但對內卻是個不失嚴謹的性子,他對於自己門下的弟子或是自己管轄的人要求都很高。雖是魔修,卻仍是尊崇著人類都脫不了的那套尊卑。
重尊卑,不越距。對弟子如是,對自己更如是。他十分明確花無邪的身份,是那人的孩子,更是百花宮未來的主人。該訓的訓,該避諱的還是要避諱。
對方狼狽的樣子自己也不該看。
不想“小醉鬼”完全沒被勸到的樣子,下來後也不動,竟又抿了下酒瓶。
“何事?”
“白叔,您說這世上之事物是否都有固定的軌跡……不容更改?”
忽然被這樣親近地稱呼了下,對面的人僵了下。這個稱呼已經多年沒有聽過了,自花無邪懂人事以來就沒聽過對方這樣稱呼他了。
從前,在他跟那人的關係沒有這麼僵硬的時候,花無邪都是這樣稱呼他的。只是後來花無邪大了,他也跟那人越走越遠,便再也沒聽過這個稱呼,只口稱魔君。
“你這些天心事重重,今兒又喝了大半宿酒……難道就是在想這樣一個問題?……你是太閒了不是?”
元宗魔君聽了直皺眉,十分不悅,這下是戳中了他的心裡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