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他們前一刻還在埋怨抱怨的人,此時向他們展示了他無比淒厲的死狀。
幾個小的腦子當場空白了,一名女修一屁股墩兒坐在地上,滿臉驚駭。
怎麼會?唐文安死了!!!他們的腦海裡反覆迴盪著這句話。
不會的。不是這樣的。他們沒想過他會死啊。明明早上他還是好好的,活力四射地在小房間裝死。怎麼就死了呢?還死得這麼慘。
稍微感性點的女修當場就哭了出來。他們是恨唐文安,恨他的刻薄,恨他的不省心,恨他……不忠誠。
可是……可是從未想要他死啊。
他也是他們的師兄。看見他這般悽慘地死去,他們又怎麼會好過?!
誰能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一刻他們明白了為什麼圓臉男修會是這樣一副模樣,換作他們任一個大概都好不到哪裡去。只怕他臉上跟衣裳上乾涸的鮮血都是唐文安的吧。
只要想象一下圓臉男修那時可能面臨的處境,他們都心生寒意。
徐良領著的這撥師弟師妹都是湖陽派的小一輩,年紀小修為淺,要不就是入門都沒多久,要不就是門內的嬌嬌女。哪見過這樣的事兒?
狼五示意人將唐文安的屍體抬走,然後朝徐良點點頭:“徐道友,抱歉,我們暫時要把唐道友的屍身抬走,待事情明瞭我們會親自把他送回來的,還望理解。”
也是,不管怎麼樣,把人家師弟屍身抬走調查,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十分不厚道的事情。尤其是徐良他們身份特殊,這樣做更難交代。
然而事發突然,而且事情疑點重重,他們不得不這樣做。事急從權,他們也只能無禮一回。
徐良似乎想從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禮貌笑容,終是做不到,他暗啞著嗓子道:“我等身份特殊,不日就要離開浮雲島。論劍大比結束那日若是還是沒法查清的,還請略過此事罷。”
“至少……我們也要帶他回家。”說這句話的時候徐良的眼睛木木地盯著唐文安鮮血淋漓的面容,終是沒忍住,眼中落下一滴淚來。
“好。”
直到現在,站在四強賽場的這一刻,徐良的腦海裡還在對映那張絕望的鮮血淋漓的臉。
他的師弟死了。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座島上。死不瞑目——
這叫他怎麼忍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參加今日的比鬥。
只要一閉上眼睛,他就能聽到那個人絕望的嚎叫聲,臨死前的哀嚎。他在問他,為什麼不救他?!
徐良覺得自己要瘋了。
就在沙漏將盡的前一刻。
臉色蒼白如死人的徐良一口鮮血噴出,轟得一下倒地,戲劇性地結束了今日的第一次比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