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捻起染黑的桂花糕屑,糖霜在指尖融成暗紅色的血珠模樣。
三天後那場守護獸之戰,絕不能讓風烈知道我們找到了寒潭弱點。
青璃突然往我嘴裡塞了顆清心丸,藥香衝散了喉間翻湧的血氣。
"杜大哥的星紋在發燙。"她指尖凝出冰霧按在我眉心,聲音輕得像簷角晃動的風鈴,"有些因果......或許該讓盛瑤姐姐知曉?"
當第一百零三顆星子爬上客棧簷角時,我摸到了袖袋裡新刻的鎖靈玉符。
雲瑤改良的陣圖正在林羽背上泛著青光,糖畫巷傳來的爆米花聲驚飛了棲在《荒獸志》上的夜梟。
青璃突然拽著我躲到垂花門後,她撥出的熱氣拂過我結痂的耳垂:"東南牆角第三塊磚。"我順著她示意的方向望去,月光正照在磚縫裡半片風乾的蝴蝶翅膀上——那是風月樓探子特有的追魂蝶殘翼。
賣糖畫的老頭突然咳嗽著收起銅勺,他佝僂背影拖出的影子卻筆直如劍。
盛瑤推門進來時帶著祠堂特有的沉香氣,她髮間新換的珍珠步搖在燭火下晃出細碎光斑,完美遮住了那道本該出現的裂痕。
青璃的冰霧還凝在我眉心,東南牆角的追魂蝶殘翼突然爆出紫火。
我反手將盛瑤推向林羽,糖畫老頭的銅勺已經潑出滾燙的糖漿——那根本不是麥芽糖,是熔化的赤炎砂!
"躲開!"我抄起《荒獸志》擋住臉,燙金的封面瞬間焦黑捲曲。
雲瑤的青銅算籌叮叮噹噹釘入地面,擺成簡易的防禦陣。
風烈手下那個刀疤臉從糖漿裡浮出來時,我總算明白三天前聞到的焦糊味是怎麼回事。
刀疤臉的鏈子錘砸碎青磚的瞬間,青璃髮梢的銀鈴鐺突然炸開毒霧。
林羽這小子居然邊咳嗽邊笑:"塵哥你看他眉毛!"——那刀疤臉精心修剪的眉毛正被毒蜂追著蟄成波浪線。
"杜大哥小心!"
雲瑤突然拽著我後仰,淬毒的袖箭擦著鼻尖飛過,釘在糖畫攤的草靶子上。
我趁機彈出手心的星紋碎石,賣糖老頭佝僂的身影突然僵住,他腳下蔓延的冰霜正沿著卦象紋路凍結。
"風月樓就這點本事?"我故意踩碎追魂蝶殘翼,看著刀疤臉暴跳如雷的樣子暗自心驚。
上輪迴溯時他們明明是在守護獸暴走後才出手,這次竟提前了整整六個時辰。
盛瑤突然甩出纏星紗,月光在紗綢上匯聚成箭矢:"東南巽位!"我旋身劈開撲來的黑影,那竟是風烈用傀儡符控制的糖人,獠牙上還滴著化骨散。
當第七個糖人傀儡炸成焦糖塊時,青璃突然把鳶尾花粉撒進我衣領。
少女帶著藥香的熱氣噴在耳畔:"裝暈!"我順勢癱倒在藤椅裡,聽見她帶著哭腔喊:"杜大哥的星紋反噬了!"
刀疤臉果然中計,鏈子錘裹著腥風砸向佯裝虛弱的我。
雲瑤的算籌就在這時絞住他腳踝,林羽點燃的火雷符順著褲管鑽進去——上次回溯時這招我們可是用在守護獸尾巴上的。
"告訴風烈,"我把玩著從他懷裡摸出的傳訊玉簡,"下次派個會數數的手下。"玉簡裡記錄的守護獸弱點圖缺了最關鍵的兩筆,正是我三天前故意留在客棧牆角的假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