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這地宮,潮溼的氣息撲面而來,瀰漫著一股腐朽與神秘交織的味道。
我掌心的寶珠滾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肉,那熱度好似要將我的手掌熔掉,每一絲觸感都在提醒著我它的異樣。
那些新生的猩紅紋路像活過來的血管般跳動,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彷彿有生命一般,視覺上的衝擊讓我心生不安。
吳護法擺出的手印在視網膜上灼出重影——十八次回溯裡,那座青銅門後爬出的東西撕碎過我們三十七次。
每當回憶起那些恐怖的場景,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緊,冷汗也順著脊背滑落。
“爆炎符!“陳虎的吼聲裹著血沫,如炸雷般在狹小的空間裡迴盪,震得我耳膜生疼。
赤紅符紙擦著我耳畔射向祭壇,那“嘶嘶”的破空聲彷彿死神的召喚。
周邪胸腔裡湧出的骨蟲被炸得汁液四濺,飛濺到臉上,黏膩的觸感讓我一陣噁心。
骨蟲的碎末在空中瀰漫,發出一股刺鼻的腥味,充斥著鼻腔。
那些骨蟲的汁液在觸碰到青銅門封印時詭異地融成墨綠色黏液,順著古老紋路滲進去,發出“滋滋”的聲響。
盛瑤的冰綾突然纏住我手腕,熟悉的寒意瞬間傳遍全身,讓我打了個激靈,那種冰冷好似能穿透骨髓。“東南巽位!“她髮梢凝著冰晶,在熱浪中蒸騰出細碎虹光,宛如夢幻般的景象,但此時我卻無暇欣賞。
這是我們在第七次回溯約定的暗號,彼時她剛被吳護法的屍毒融化了半張臉。
回憶起那慘烈的場景,我的心中滿是愧疚與悲痛。
我旋身踩碎腳下青磚,“咔嚓”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地宮中格外清晰。
三日前埋下的冰魄符應聲而裂,一股寒意瞬間擴散開來。
蛛網般的霜痕瞬間攀上週邪膝蓋,將他剛結出的蠱蟲繭凍成冰坨,“噼裡啪啦”的結冰聲彷彿是蠱蟲的哀鳴。
這招本該用在第十九次輪迴,但寶珠的異變讓我決定豪賭——那些血色紋路,分明與盛瑤瀕死時畫的殘符如出一轍。
此刻,我心中既緊張又期待,緊張這一賭是否會成功,期待能借此扭轉局勢。
“你竟敢偷學我族秘術!“吳護法腐爛的聲帶發出刮鐵般的嘶吼,那聲音尖銳刺耳,彷彿要將我的靈魂撕裂。
蒼白巨手突然調轉方向朝盛瑤抓去,帶起一陣勁風,吹得我臉頰生疼。
他殘破道袍下露出森森肋骨,每根骨頭上都刻滿蠕動的咒文,那些咒文在幽暗中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就是現在!
我故意賣個破綻讓巨手擦過左臂,蝕骨劇痛瞬間襲來,我忍不住悶哼一聲。
在劇痛中反手將寶珠按在他脊柱第三節凸起處,只感覺一股滾燙的力量從寶珠傳來。
二十四次死亡積累的經驗在此刻奏效——當暗紅光芒沒入他體內時,那些咒文突然像被燙到的蚯蚓般瘋狂扭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不可能...這是瑤光族的...“吳護法的慘叫戛然而止,我趁機將長劍捅進他心口腐肉,“噗嗤”一聲,劍身沒入的觸感讓我心頭一震。
劍鋒觸到硬物時手腕急轉,挑出枚裹著黑霧的骨釘——在第三十一次回溯中,正是這東西讓他從屍堆裡爬出來三次。
那骨釘散發著一股陰森的氣息,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周邪的尖嘯刺得耳膜生疼,祭壇上的青銅門已經裂開指寬縫隙,“嘎吱”的摩擦聲。
我甩出陳虎之前塞給我的火鴉符,符紙卻在半空被冰綾捲住。
盛瑤朝我眨眼,霜花在她睫毛上開成六稜冰晶:“東南巽位該配坎水。“
爆開的冰火旋風將周邪掀飛三丈遠,他撞塌石柱時懷裡的蠱蟲罐盡數碎裂,“轟”的一聲巨響,石柱倒塌的煙塵瀰漫開來,嗆得我咳嗽不止。
我踩著滿地腥臭黏液逼近,靴底突然傳來細微震動——是第七次輪迴裡他把陳虎做成人蠱時的震顫頻率。
那種熟悉的震動讓我的心猛地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