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麼......”
石猴聽著通背老猿猴的話，默默不語。
過了許久，他緩緩開口道：“三年前，兄長忽然出現在我面前，與我觀水賞景。”
“他說，為我而來。”
“他說，我是大聖。”
“他說，我資質非凡。”
“而我至今，卻仍不知如何才能成為大聖。”
“我一直在想著，是不是打遍這花果山，就能成為大聖......”
石猴仰頭，伸手在月前比劃，似想把明月從天上摘下來。
“所以，這些日子，我帶著猴兒們，在花果山不斷打架，搶地盤。”
“手下孩兒們越來越多，地盤越來越大。”
“但我總覺得，這不是兄長口中的大聖。”
石猴一直仰望著明月，神情中充滿了迷茫。
弦月高懸，清冷而遙遠。
他喃喃自語，似在對通背老猴說，也似在對自己說。
“我猶記得，在我尚在仙石中懵懵懂懂之時。”
“曾隱約見得外界有一人影現身。”
“在他撫摸仙石後，我如得慧根，方得以破石而出。”
“現在回想起來，那人分明就是兄長！”
“只可惜，當初我竟然沒有意識到。”
“當我與兄長初次相見時，只覺得他親切而已，並無多想。”
石猴悵然一聲：“其實兄長他分明是過來看我出世後過的如何。”
“那短短几日，兄長為我取名，教我識字。”
“他還讓我等去尋那水簾洞。”
“指引我成為美猴王。”
“待我成王，他就悄然離去，似是已完成了他的使命。”
石猴不停訴說著，聲音漸漸低沉。
最終，他垂首，目光落在地面上凌亂的砂石上。
這些砂石上，有著無數凌亂的痕跡。
細細看去，似是用樹枝劃成，像是一個個字跡。
這些字跡初始凌亂，歪歪斜斜。
但到後來卻逐步端正。
石猴拾起一根樹枝，在旁邊端端正正寫了個“石”字。
一如當年兄長教他時的模樣，他的身後似乎出現了石宇的虛影，在和他一起寫字。
如果細細數去，這片土地上共有1201個“石”字！
每夜，石猴都會來此寫上一個石。
石猴寫好石字後，又寫了個“宇”，一個“空”。
他怔怔地看了片刻，再次提起樹枝，歪歪斜斜寫了個“孫”，最後又加上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