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朕不用張璁等人,難道自己赤膊上陣,一人與士大夫們廝殺?”
道爺輕笑道:“至於什麼奸佞,這個天下的筆桿子,喉舌都掌控在士大夫們手中,他們說誰是奸佞,那誰自然就是奸佞。記住,史書未必可信。”
裕王心中一顫,“執筆人心思不純!”
道爺點頭,欣慰的道:“正是如此。所謂帝王寵信奸佞,帝王重用內侍,多半是君臣之爭最為激烈之時。
帝王面對士大夫們的圍攻,舉目四望,卻孤立無援。此刻他們能做的也就是拉起一幫人……被那些士大夫稱之為奸佞的一幫人,與士大夫們相抗衡。”
“可帝王如何掌控好自己拉起來的人馬,不至於讓他們喧賓奪主,這就要考量帝王的手腕。其中最要緊的便是看臣子們的立場。
立場錯了,這等臣子就只能利用。一旦此人無用,就要毫不猶豫的捨棄,乃至於丟出去……讓那些士大夫們洩憤。”道爺笑了笑,“這便是你們表叔所說的,立場錯了,本事越大,為禍越烈。”
兩個皇子告退,黃錦送走他們回來,道爺問道:“二人如何?”
“二位殿下有些失魂落魄。”
“今日先是慶之給他們上了一課,這一課叫做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道爺緩緩說道:“朕順勢給他們也上了一課,這一刻叫做……”
道爺眸色悵然,“君臣……無情!”
“陛下!”
一個內侍來稟告,“長威伯送來奏疏。”
“還正兒八經的送奏疏……”道爺莞爾,接過奏疏後看了看,“把那十餘將領當眾處置,以儆效尤。並嚴格武學規矩,但凡發現結黨,一律按此處置。”
道爺點頭,問:“他倒是聰明,把最大的麻煩留給了朕。”
道爺放下奏疏,“令錦衣衛出手,清洗!”
“是!”
“陛下。”內侍欲言又止。
“嗯?”道爺冷哼一聲,內侍趕緊跪下,“陛下,長威伯……長威伯把您最喜歡的幾株花樹……給挖走了。”
帝王的咆哮隨即而來。
“小崽子!”
……
帝王的怒火隨即而來,王申二人被錦衣衛帶走。第二日,錦衣衛再度出動,竟然是陸炳親自帶隊。
“這條狗,這是要作甚?”百官看著陸炳被數十人簇擁著,浩蕩而來,都忌憚不已。
陸炳帶著人到了一處豪宅外,冷冷的道:“抄!”
錦衣衛衝了進去,很快裡面就傳來了慘叫聲,接著是有人高呼救命……
“指揮使。”朱浩出來,臉上還有血跡,“有人反抗,被兄弟們殺了。”
陸炳看著街邊窺看的幾個男子,“都是死,早死早超生。”
是日,錦衣衛抄沒五家武勳。
雷霆隨即而至。
——五位武勳棄市,家眷盡數發配廣西。
而且是最荒涼的地方。
所有人都知曉,這五家人能平安抵達廣西的不會超過兩成,大半都會死在半道上。
這也是一種處罰,有人說比之棄市更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