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如今處處危機,這我知曉,可慶之卻說,當下計程車大夫們還會重蹈前朝覆轍,坐視大明衰微……”
“不過那話卻令我悵然。”
夏言幽幽的道:“人類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無法從歷史中學到任何教訓。總是在重複,就如同一次次輪迴。”
嗯!
嘉靖帝蹙眉。
朕的大明,何曾到了這等境地?
他越想越怒,轉身就走。
“讓慶之來見朕。”
什麼禁足,嘉靖帝的眼中就沒有規矩。
蔣慶之剛給了夏言一悶棍,正樂滋滋的在家享受酸梅湯,聞訊不樂意的進宮。
“你說大明危機重重,何來的危機重重?”
蔣慶之愕然,心想是誰把這番話傳到了嘉靖帝耳中?
在場的四人,富城不可能,那麼,是景王和裕王中的誰?
他嘆道:“陛下,臣得知天下衛所逃卒日增,天下農戶逃亡日增……草原俺答步步緊逼,而九邊將士卻只知縮在城池中瑟瑟發抖。恕臣直言,這不是危機重重,是什麼?”
他看著嘉靖帝,“國中的危機,臣就不提了。”
伱還和朕玩這個心眼?
嘉靖帝樂了,“那句話……人類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無法從歷史中學到任何教訓。為何?”
自負的帝王看著表弟,大有回答不上來,朕就拾輟你的味兒。
這是個給嘉靖帝敲警鐘的好機會。
國祚,我來了……
蔣慶之開口。
“商人逐利,只要有足夠的利潤,他們敢於販賣絞死自己的繩索。”
“商人粗鄙!”
“陛下,天下士大夫家族中經商的,據臣所知,不在少數。”
蔣慶之沉聲道:“前宋時,是誰不惜亡國,也要瘋狂吸食民脂民膏,以至於徽宗一朝,各地烽煙四起?前宋時,是誰把徽宗父子送給了金人?”
“是那些士大夫!”
蔣慶之說道:“歸根結底,是慾望。大部分人,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貪慾。”
黃錦忍不住干政,為主子說話,“可有律法在。”
“律法可能約束士大夫?據我所知,士大夫犯事,地方官員總是會高高舉起,輕輕拍下,我便是例子。”
蔣慶之當街殺表兄,最終只是發配台州府,便是因為他有秀才功名。
“天下讀書人是一家,律法,包括賦稅,早已無法約束他們。他們把這叫做,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別說了!”
嘉靖帝猛地揮手,面色鐵青。
“臣最後說一句。”蔣慶之卻徑直說道:“歷朝歷代都亡於內部,可誰汲取了教訓?大明把希望寄託在這些人身上,臣……不敢苟同!”
在嘉靖帝暴怒之前,蔣慶之從容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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