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輩分,蔣慶之也矮崔元一輩。
這是試探還是示好?
富城在門外束手而立。
蔣慶之打個呵呵,“我是陛下母族出身。”
你崔元是皇室女婿,和我沒半文錢關係。
富城抬眸,剛覺得公子有些強硬,可轉瞬就忍笑低頭。
崔元本無什麼本事,靠的便是身份和站隊的運氣。蔣慶之若是低頭,崔元就能用長輩的身份壓制他。
公子,果然是睿智。
崔元鬍鬚顫抖,“不尊老,這是誰教你的?”
蔣慶之才十五歲,崔元用這種口氣訓斥他沒毛病。
但蔣慶之不慣他這毛病,拿出一支藥煙,“石頭。”
孫重樓過來,弄燃了火煤,蔣慶之偏頭點燃藥煙,噴了一口煙氣,斜睨著崔元說道:“那麼,駙馬來此作甚?”
這個反問令崔元一怔,隨即冷笑道:“夏言居心叵測,老夫聽聞你與他頗為投契。想來你長輩皆無,無人教導你……老夫今日來此,便是要提醒你,京城居,大不易。年輕人要謹慎才是。”
這番話進退相宜,而且隱隱有長輩的關懷之意。
看,老夫多關心後輩?
就算是陛下知曉了,也只會誇讚老夫。
被崇信多年的崔元,這一瞬微微一笑,雲淡風輕。
昨日嚴嵩令人告之他:陛下對這位表弟頗為親善。
崔元就是靠嘉靖帝的寵信才能長久不衰,如今來了個對手,而且這個對手和夏言竟然頗為投契。
你讓一生都順風順水的崔元如何忍得住?
這不,大清早就來找麻煩。
崔元目視蔣慶之,嘴角含著譏誚之意,等著這個少年被迫低頭。
不低頭!
便是老夫之敵!
便是不尊重宗室長者!
這個黑鍋丟過來,你蔣慶之可背得住?
蔣慶之此刻想起來了。
夏言倒臺,眼前這位崔駙馬也是重要推手之一。
夏言不死,崔元等人心不安。
蔣慶之抖抖菸灰,開口:
“就算是要教導我,也輪不到你!”
年輕人這是要翻天……崔元眼中厲色閃過,“你說的誰?”
他已經打探清楚了,蔣慶之是贅婿出身,家中長輩皆無。
蔣慶之嘲諷的看著崔元,“我放著陛下這個兄長不去請教,去請教你。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