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咱沒把城外的墨家工坊當回事,想著咱們兵仗局多年積累,哪是他們能比的?就算長威伯能力超群,要想趕超我兵仗局,也得有個十年八年的吧?十年八年後,咱早就調離了兵仗局。如此,結個善緣罷了。誰曾想……”
陳實此刻站著,屁股依舊疼痛難忍。
管事說道:“此次咱們精心打造的燧發槍送過去,等墨家的也送了,兩廂比較,長威伯那邊自然會知難而退。如此,您也不算得罪人。至少陛下那裡沒法歸咎於您。”
陳實點頭,“此事低調些,畢竟那位是陛下的親人,我兵仗局若是打臉太過會結仇。”
管事苦笑,“人難做,做人難。這人在世間……”
“陳太監,李希回來了。”
陳實笑道:“怎地回來的這般慢?難道是遇到了……”
他的笑容在看到面色慘淡的李希時,漸漸凝固。
“陳太監!”李希嘴唇蠕動,“咱們敗了!”
“你說什麼敗了?”陳實眸子一縮,“說!”
“咱先前送了燧發槍去府軍前衛,正好趕上那邊也送了去。”
“這是故意的!”管事說道。
“開始府軍前衛還說不要墨家打造的燧發槍,可秦源偏袒,於是便說測試一番。”
陳實眯著眼,“秦源當初演武敗給了長威伯,長威伯卻拉了他一把,此後一直有些依附之意。他偏袒墨家不足為奇。”
“第一次測試,咱們……慘敗。”李希見陳實猛地拿著茶杯,縮縮脖子,“咱擔心是那些軍士舞弊,便讓人用布條包住槍身上的工匠名字,隨後讓他們自行選槍測試。”
這是個好法子,沒辦法舞弊。
“後來呢?”管事追問。
陳實心中有些不安,但覺得就算是敗了,估摸著也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
“咱們是十八中五。”
“不錯!”陳實下意識的道。
“墨家是……十八中……中九!”
管事猛地站起來,“這如何可能?那些工部工匠從未打造過火器,這……這……這是舞弊!”
“咱親自在場驗證的,一百支火槍,當今京師誰有這等手筆為長威伯舞弊?唯有咱們兵仗局!”
可特麼的兵仗局是蔣慶之的對手啊!
且工匠們都在大夥兒的眼皮子底下幹活,難道還能幫墨家幹私活?
“竟然敗了!”
陳實失魂落魄的坐下,屁股上傳來的劇痛讓他猛地起身。
“陳太監,陛下的怒火……雷霆將至啊!”管事哀鳴道。
“兵仗局打造的火器粗製濫造。咱辦事不力……”陳實喃喃的道:“如今唯有一個辦法!”
“陳太監……”
“去新安巷!”
……
新安巷,蔣慶之正在為孩子編寫童話故事。
“慶之,兵仗局那邊磨刀霍霍,你還在弄這個?”王以旂百忙之中來了,一進書房,劈手就奪了蔣慶之手中的炭筆。
“這事兒水到渠成,等著就是了。”蔣慶之揉揉眼睛,伸個懶腰。
“你啊你,水到渠成,水到渠成,水在何處?”王以旂說道:“老夫聽聞那邊準備了不少手段,說是要痛打落水狗,你卻悠哉悠哉的……”
“伯爺。”一個僕役來稟告,“兵仗局陳實求見。”
蔣慶之看著王以旂,“你看,水,這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