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說結黨?”道爺玩味的看著他。
“結黨……說實話,臣若是舉起新政大旗,想來會有不少投機者來投奔。不過臣覺著無需結黨。”
“為何?”
“一心為國之人,自然會走到一起。”蔣慶之正色道。
道爺一怔,“一心為國之人……”
他想到了夏言,“夏言老了,本該落葉歸根,卻留在了你那裡。”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夏言如今坐鎮新安巷,蔣慶之不在時便是他做主。
“唐順之孤傲,不肯出仕蹚渾水,最終卻成了你的幫手。”
老唐下去調研了,這是蔣慶之的安排,讓他去周邊看看各個階層對新政的反應。
“志同道合嗎?”道爺沉思著。
“陛下,有個事兒。”蔣慶之說。
“何事?”
“臣請……開海禁!”
嘉靖帝捂額,“朕便知曉會有這一日,你可知會有多少人反對?”
“臣知曉。”蔣慶之當然知曉,從那些人處心積慮毀掉圖紙的舉動中就能看出,誰敢開這個口,便會成為那些人的死敵。
“他們在懼怕什麼?”蔣慶之目光炯炯的看著道爺。“開海禁利國利民,為何不開?臣以為,他們害怕外部世界,他們懼怕與外界接觸。”
“為何?”道爺問。
“只因他們自卑!”蔣慶之的話令黃錦都為之側目。“他們知曉儒學有侷限,知曉儒家如殭屍。若是開啟國門,外面的世界將會對儒家造成巨大的衝擊……那些人慌了。”
“所以他們燒圖紙,偷圖紙?”
果然,我的一舉一動都在道爺的注視下,蔣慶之坦然道,“是。唯有恐懼才能解釋這一切。”
道爺嘆道:“你可知當下最要緊的乃是清查田畝,節外生枝……”,他搖搖頭。
“陛下,清理田畝之後便是收稅。那是一個巨大的坑,裡面盛滿了仇恨和怒火。”蔣慶之說。
“你想用出海帶來的利益來填滿這個坑。”
臥槽!
蔣慶之苦笑,“您就不能……”
“不能蠢一些?”道爺搖頭。“想法不錯,不過,沒有圖紙,你讓那些工匠如何打造戰船?”
“誰說沒圖紙?”
“哪來的圖紙?”
“我墨家先賢當年多次出海,在域外覓得了可遠航的海船打造之法……”蔣慶之毫不猶豫的再度祭出了墨家這個利器。
“我墨家機械之術當世無雙,先賢們閒極無聊,便加以改進……”
某地的某個土包中,某個腐爛的棺材板突然在上下劇烈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