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國公,二老爺來了,讓你過去。”
朱時泰一怔。“怎地那麼巧?”
……
“這孩子回來就板著臉,彷彿是誰欠了他錢沒還。”
國公夫人嘆息,蔣慶之坐在斜對面,笑道:“這年紀的孩子便是如此,叛逆。”
就在先前,國公夫人令人去新安巷請蔣慶之,說是教子。
“你大哥說了,這孩子咱們管不了,還得你來。”國公夫人很是苦惱,“管的太嚴苛吧!擔心他又會犯老毛病,裝瘋。管的太鬆,又擔心他走老路,這孩子……”
“沒事兒,我來管。”
朱時泰進來,“見過二叔。”
國公夫人起身,“你們說話,對了,晚飯慶之就在家中吃吧?順帶你們叔侄許久未曾見面,也該多說說話。”
蔣慶之點頭,“也好。”
等國公夫人走後,蔣慶之看著朱時泰,突然喝道:“站好!”
他在軍中的威望太高,特別是在虎賁左衛,提及蔣慶之,無論是誰都是一臉敬仰或是崇拜。
朱時泰被環境影響,聽到叔父一喝,下意識的按照軍中的站姿猛地站直。
蔣慶之端著茶杯,緩緩品茶,不時看看兩側牆壁上的字畫,晚些起身走到博古架前,拿著一個古董瓷器把玩。
侍女站在兩側,看著這陣子脾氣不好的小國公乖巧的站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就像是被誰施了定身法一般,而且低眉順眼的,壓根不見往日那等驕矜之色。
大夥兒暗中交換眼色……看來,還是二老爺才能制住小國公。
不知過了多久,蔣慶之回身。“我第一次上沙場,便親自衝殺。彼時我身邊就石頭。僥倖未死,歸來後不敢有半分嘚瑟。第二次上了沙場,依舊是親自衝殺……直至北征之戰告捷,我依舊未曾有半分得意。那麼,你得意什麼?”
朱時泰一怔。“叔父,我未曾得意。”
“人就這樣,烏鴉落在豬身上,只看到豬黑,看不到自家也是烏漆嘛黑。”蔣慶之淡淡的道:“你爹孃對你從嚴苛到放縱,不是懼怕什麼,而是愛子之心罷了。聽聞你在家對爹孃頗為不恭?”
“二叔,我……”
呼!
古董迎面而來,朱時泰想躲,卻下意識的站好。
呯!
不知是漢代還是秦代的瓷器砸在了朱時泰的臉上,落地粉碎。
“急不可耐了?覺著自己牛氣沖天了,總旗滿足不了你,為何不讓你直升百戶,千戶……你在抱怨爹孃,抱怨他們不肯為你走關係,抱怨我壓制你!”
外面,剛回來的朱希忠止住了門口僕役開口,就靜靜站在那裡。
國公夫人不知何時也來了,夫妻並肩。
“二叔!”
朱時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