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敵軍輕騎急進,京畿駐軍不堪一擊,必然會急報,催促救援。此外京師將會一夕三驚。就算陛下鎮定,可臣子們呢?催促大軍火速回援的旨意,或是呵斥將會源源不斷。”
蔣慶之莫名想到了前宋時的風波亭。
“我軍惶然趕路,俺答以逸待勞,半途伏擊。誰能不敗?”
蔣慶之一拍案几,眾人身體不禁一震。
“可派斥候探路,及早發現敵軍。”有人說道。
“主意不錯。”蔣慶之微笑點頭,那文官不禁洋洋自得。
“可你卻忘了,敵軍有一股人馬在輕騎急進。京師告急,我軍可能從容與俺答對壘?唯有全軍出擊……這正中了俺答下懷。”
蔣慶之看著那些神色不一的將領和官員,若是在京師,他會開啟噴氣模式,把這些人噴的無地自容。
可這是大戰。
甚至可以說是國戰。
在這等時候,他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一軍統帥,不但要能用兵,還得會用人,更得會調和麾下的情緒,統一他們的意志。
這才是兵法!
蔣慶之說道:“我軍看似人馬不少,可騎兵不多,其次,我軍實力參差不齊。”
他沒說具體,但眾人都知曉這話裡的味兒。
邊軍不能作為依靠。
氣氛頓時冷了下來,嚴嵩甚至感受到了些沮喪的氣息。
這不對吧!
嚴嵩看了蔣慶之一眼,大戰之前不該是鼓舞士氣嗎?
你這反而給了眾人當頭一棍。
“俺答南下最怕的是什麼?”蔣慶之微笑道:“他最怕的是戰事曠日持久!”
蔣慶之走到地圖前,用手指頭在大同周邊劃了一個圈,“我軍的目的便是盡力把敵軍阻截於大同一線。時日越長,俺答就會越急躁。可知為何?”
蔣慶之溫聲問道。
“他糧草不濟!”
“那些部族不齊心!”
“……”
蔣慶之用鼓勵的目光看著開口的人。
嚴嵩發現,氣氛漸漸又變了。
蔣慶之就像是個變戲法的,先抑後揚,把這些文武官員的情緒玩弄於股掌之間……
後生可畏吶!
嚴嵩心中喟嘆。
蔣慶之乾咳一聲,總結道:“看,俺答的弱點不少。”
“那咱們可在大同以逸待勞。”趙文華說道。
蔣慶之搖頭。
“我最不喜的便是捱打。”蔣慶之目光炯炯,“要主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