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把她的名字寫在沙灘上,
大浪衝來就把它洗掉。
我把她的名字再一次寫上,
潮水又使我的辛苦成為徒勞。
‘妄想者。’她說,‘何必空把心操,
想叫一個必朽的人變成不朽!’
‘不,’我說,‘讓低賤的東西去籌謀死亡之路,
但你將靠美名而永活。
死亡可以征服整個的世界,
我們的愛將長存,生命永不滅。’”
……
……詩很美,對吧。
我記得你很喜歡詩,你念詩的時候,整個人都很美。
穹地人說,我們是一群妄想者,詛咒是無法被消除的,這就是他們世代揹負的宿命。
克里和他們吵了一架。他說,如果連穹地這些被拯救者都不肯接受,那我們還在救些什麼呢?
但是,我們是‘拯救者’,要對‘被拯救者’更加寬容。我只是希望穹地人的痛苦能夠被正視。
他們不是怪物,他們也和我們一樣,只是生活在不同地方的人而已。
我救他們,也是在消除可能會影響到我們世界的隱患。
……
可我現在寫著,寫著,還是很難過。
我的手中依然空無一物。
我很想你。】
……
之後,還是一頁又一頁的信。
但寫信者的情緒,正在變得越來越差。
他不再記錄那偶爾的火鍋、新拿到的剃鬚刀,不再細寫實驗的過程,他的絕望如瀕臨爆發的火山,悲傷的情感流淌在越來越潦草的字裡行間,讓人看著有些窒息。
……
【萍萍:
展信佳。
災難爆發了。
我們的抵抗力比穹地人要差很多,當夜晚的黑霧開始鑽入部分實驗室後,我們無力抵抗。
好多人死去了。
我很想你。】
……
【萍萍:
展信佳。
實驗情況依然停滯,越來越多的實驗體痛苦死去。看見臨死前他們的眼神,我總覺得,救不了他們的我們,都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