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頻傳。
在小船被淹沒的一瞬,最外層的,佈滿裂縫的結界,終於在海妖的衝擊下完全破碎。
海妖們洶湧而入,已經開始衝擊他們剛剛升起的島嶼結界。
如果這道島嶼結界再破裂的話……除了王城結界,他們便無處可逃。
不過,萬幸中的不幸,那隻血色的海妖王似乎是被蘇凜消耗了精力,暫時沒有出現,也許是回去養傷了。
如果她再隨著海妖一同衝擊這道城牆島嶼結界,怕是他們連一天都抵擋不住。
但,她的休養也遲早會結束,到了那個時候……
他們真的沒有信心,去面對那天災般的海妖王。
風雪之中,天幕也顯得又黑又低,像黑色的鍋蓋朝著人們的頭扣下,氣氛十分壓抑。
從會議室中走出的奈落,拳頭依舊攥得緊緊的,有血絲在期間流出。
她掠過了愁眉苦臉的人們,掠過這片城牆,走至旁邊的小山坡上。
她的步子有些蹣跚,身形也有些搖擺,像是走路都很費力一般。
走著走著,她坐了下來。
她有些模糊的視線鎖定著那片星河般的大海,取出了一片葉子。
葉笛湊近她的嘴邊,一陣清脆、優美的聲音傳了出來。
像自由的清風,這樂聲一出,便傳出很遠。
“嗚——”
“什麼聲音?”有魂獵回過頭。
“有人在吹笛子,挺好聽的。”旁邊幫忙搬東西的居民笑呵呵地說。
“這麼危急的時候,聽聽音樂也很好。”
“普拉亞還有這種聲色的樂器啊。”他們聊了起來。
“嗚——”
葉笛的聲音,迴盪在安靜的城牆上,這般格外清脆、安然的樂聲,讓傷者的呻吟聲都小了很多。
山坡之上的少女,無視風雪,頂著滿頭的雪花吹奏著。
她身後飄揚著的紅髮,像一面立於坡上,激勵人心的血色旗幟。
但她吹著吹著,手中的葉子忽地放下了。
不知怎的,一股哽住的感覺在她的喉嚨裡徘徊,像是有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般,不讓她吹奏了。
她無法形容這種感覺是什麼,只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她會吹不下去。
她卷著手裡的葉片,喉嚨中的那股滯澀感越發明顯。
“小姑娘。”
這名中年魂獵緩緩蹲了下來,目光與她平齊。
他有著一道巨大疤痕的手在懷裡找了找,拿出了一張方方的白帕,貼上她的臉。
“……你哭什麼呀。”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