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城神明冷冷看著正在吃薯條的萬物終焉之主,開口道:“我要與你合作,喀塔尼斯。”
喀塔尼斯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宇宙規則的感官不會發生任何錯漏。
另一個聲音傳來:“你不是正在與蘇明安合作愉快嗎?你也選擇了背叛他?”那是一位頭戴花環的金髮少年,他的臉頰塗著彩繪,瞳孔呈現墨藍色。他坐在鞦韆上嚼著金黃的薯條,口袋鼓鼓的,裝著一個水晶鋼琴擺件,胸前掛著一塊方形鏡子。
他加重了“也”字的讀音,似乎十分驚訝於雲上城神明的背叛。
“不存在背叛一說。”雲上城神明淡淡道:“誰勝率大,我選擇誰。”
“那為何選在這個關頭?”諾爾笑著刨根問底。
“我憑什麼回答你?”雲上城神明睨了諾爾一眼。這般高傲的姿態反而更令人信服。
喀塔尼斯發出冷笑般的聲音,似乎在嘲笑人性的脆弱:“可以。那你去襲擊蘇明安,打得他無法行動……不,這還不夠,你去殺了幻加拉,防止他把那個紫頭髮的傢伙喚過來。”
“可以。”雲上城神明頷首,接受了這種投名狀。
諾爾維持著沉默,望著雲上城神明的視線駁雜難辨。
就在雲上城神明持劍轉身時,諾爾低低說:
“……我以為至少你會站在他那一邊。”
現在,蘇明安好不容易信任了雲上城神明,將祂當作靈魂相通的盟友,卻要迎來第二次背叛。
雲上城神明腳步未停,祂全然不在意諾爾的態度,權當諾爾·阿金妮是空氣。諾爾說這話是為了什麼?譴責祂的背叛?還是嘲笑蘇明安又一次被背叛了?五十步笑百步,雲上城神明懶得搭理諾爾·阿金妮這樣的人。
祂離開夢境,拔出劍刃,火焰流轉著凌寒入骨的殺意。
……
液態的月光垂墜,晚風吹散丁香色的漣漪。
凌晨時分,蘇明安獨自一人抵達月光之森。紫發月眸的精靈王接見了他。看見蘇明安孤身一人,精靈王露出疑惑之色:“你一個人來嗎?你的隊友呢?”
“嗯,我一個人,反正只是找耀光母神要一個座標,祂之前給了我小太陽,是我的盟友。”蘇明安表現得對耀光母神毫無警惕。
“你現在去找耀光母神嗎?我去聯絡曙光騎士,把你送上去。”幻加拉問道。
“不必著急,星火一旦過來,就是決戰了。在此之前,我需要梳理一下思緒。”蘇明安找了一個藉口,刻意推遲了時間,問道:“你這裡有安靜的地方嗎?”
幻加拉想了想,帶蘇明安來到了月光之森中央的精靈母樹。
淺月流轉,霜藍傾瀉,湖泊猶如碧玉琥珀,美麗得恍若夢境。紫發的精靈回過頭,朝他伸出手,一顆晶瑩的泡泡包裹了他們,緩緩上升,掠過熒藍色的樹幹,落腳於琉璃般晶瑩的枝頭。
站上最高的枝頭,視野一望千里,蘇明安深吸一口清鮮的空氣,有種鉛華洗盡的放鬆感,不愧是精靈族傳承萬年的神樹。
“大樹奶奶是我們的母親,我們精靈大多是化作果實從枝頭誕生……”幻加拉泡了一杯精靈族的蜜釀,液體透著一股薰衣草的香氣。
光是聞到味道,蘇明安就感覺多次回檔的疲憊有所緩解,幻加拉還真是拿最好的東西招待他。
然而,星火來了,幻加拉就不在了。星火在羅瓦莎沒有預留位置,要透過“附身”這種麻煩的形式才能到來,被附身者就猶如柴薪,會在星火降臨的那一刻燒盡。
“……我總感覺我們很熟悉。”幻加拉看了眼蘇明安:“我們見過嗎?”
“嗯。”蘇明安很痛快地承認。
他不再是蘇琉錦了,也不再是司鵲,他是蘇明安,他不必再遮掩自己做過的任何事情。
“在哪裡?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