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社會優秀的標準,讓大人們只想寫出模板化的“孩子”——小孩,你必須要考出好成績,你必須要乖巧聽話,你必須要找一個好工作……所以,隨著所有的孩子都變成了一模一樣的複製品,不再有“孩子”誕生了。
……
【昨天村裡的青年奧帕跟小司鵲說,明明只有十幾歲,奧帕卻感覺獸生已經走到了頭……上一次感受到快樂的情緒,已經過去很久。奧帕覺得,自己只是一個與其他人沒什麼不同的複製人,從周圍人身上就能看到自己以後的人生。】
……
思怡望向浮城的盡頭,遠方亮起輕軌的光輝,上班族們麻木地坐在車窗裡,低頭看著手機,像一片片被割倒的麥子。彩光飄過他們面前的玻璃,猶如一間間被分割得完整窄小的囚籠。
——什麼是浮城深入骨髓的病毒?
它不是任何生理上的汙染,也不是任何改變細胞的病菌,也不是外界的機械降神。
它僅僅只是……
……
【……“大人自己”。】
……
當大人們自願放棄了寫出五顏六色的孩子的權力,只想模板化培育“優秀小孩”的那一刻——
“病毒”在他們的腦中深入骨髓。
創作者失去了五顏六色的靈感,永遠只能寫出流水線的模版化內容,於是他們自己,就成為了寫不出任何東西的病毒。
——冒險島的孩童們再也不願意來這裡飛翔。因為這裡已經沒有了糖罐、星星與寶藏。
……
蘇明安揚起了羽毛筆。
他已經看完了有關《白日浮城》這個故事的一切,它的誕生、它的豐滿、它的至高之主、它的結尾……
他終於開始動用司鵲的羽毛筆,改寫這個故事。
我要——
……
【思怡,我抵達王城了,從今天起,我會開始寫日記。】
【第二紀元776年,冬。】
【王城的雪比塔拉村更冷,也許是篝火不夠多的緣故,這裡的人們總喜歡使用玻璃燈。】
【雖然我知道,你無法離開村落,也無法看到我的日記,但我會一直寫。】
……
羽毛筆微動,蘇明安在思怡的頭頂寫著——
【思怡沒有獻祭於機械母神,她和主人公們商量,該怎麼做才能解決浮城的繁衍問題。】
……
【第二紀元777年,春。】
【思怡,今天陽光很好。】
【橋給我請了家庭教師,這裡的一切都很好。文學,歌會,鋼琴,歷史……一切總是最好的。】
【村民們在王城附近住下了,橋給他們提供了工作與物資,大家都生活得很好。】
【瑪莎婆婆又給我送麥子了,她的身體明明走不了這麼長的路,還堅持要來。我很感謝她,她就像我的奶奶一樣。】
……
蘇明安思量過後,羽毛筆再動——
【商量過後,聰明的小諾提出,既然外來的旅人身上沒有病毒,為何不讓浮城落入地面,開始接納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