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澤臉上的笑容卻漸漸的隱去,眼裡看著我透著那麼一絲認真:“你是……心疼我嗎。”
“你說呢。”
我指著他的左胸:“這一巴掌是你為了我打到你自己身上了,現在變成這副樣子你覺得我會好受嗎,你知不知道,你越說沒事,我就越覺得內疚,這到底事怎麼弄的,是解毒必須這樣嗎,還是說,是你師父,你說啊!”
“是我為了解毒。”
程白澤緩緩的起身,走到我放著棉籤碘酒的桌子前,一邊熟門熟路的拆著紗布塊,一邊淡淡的張口:“我回到南方之後,就開始解毒,我師父曾經養過上百種毒物,那在你眼裡也許都不是好東西的,但是我師父在夢裡受教,卻說它們能幫我,以毒攻毒,所以我將它們都引出來,每天晚上,在自己的胸口割上一刀,讓毒蟲進去,在吸乾血出來,就能慢慢的帶出五雷掌的毒,日以繼夜,每天如此,直到那些蟲子全部死亡,我知道,我這條命撿回來了。”
“其中還有一樣我師父的寶貝,在他下葬時特意放進嘴裡,以陰體護養,本來這寶貝這輩子我都不會碰的,但是為了保命,隨意我從師父的墓裡給它弄出來了……”
“然後呢……”
我憋著一口氣看著他,感覺到他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不疼不癢,但是我卻不敢去想,每日每夜,讓那些東西咬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是一種什麼場面,難怪他身上會有戾氣正邪難分,他根本就是靠邪物解毒的,但是,這也算是無奈之舉吧,如果我在的話,我想為了保住他的命,我也會那麼做的。
“我吃了。”
程白澤看著我牽了牽嘴角:“是不是覺得我很噁心,但是我沒辦法,所以,我吃了。”
我怔怔的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那寶貝究竟是什麼。”
五雷掌是無解的,如果靠毒蟲就可以解開的話,那就不會讓高手聞之色變了啊。
“地龍,你聽過嗎。”
我搖頭:“沒有。”
“長得,很像……蚯蚓。”
我胃幕地就抽了一下,強忍著看他“蚯蚓?”
程白澤點頭:“是個好東西,我敢說,除了我師父,沒人有這個,有了它。我師父的屍體可以幾十年不腐,甚至可以給人一種會新生的錯覺,但是我把它吃了,所以,我活下來了,我師父,自然就只能在棺材裡漸漸的腐爛了。”
“也許是地龍沾了太多我師父身上的氣,所以我師父會知道我做什麼,他生氣的時候我的胸口上長好的皮肉就會裂開,也許,他也是想提醒我了,我的命,是他救得吧,所以我才會怕你有事,其實我覺得裂開一道傷口疼那麼一會兒不算什麼,也算是因禍得福,因為地龍不但保住我的道行,也許還讓我上升了很多,你說是不是。”
我看著他,沒應聲,聽見他繼續不急不緩的張嘴:“可能你是看見了我對那個水鬼做的事情,覺得我下手太重,所以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心裡肯定在怪我,但其實,我只是在清除自己的惡果,如果我這次心慈,那麼下一次,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在被人誰給放出來,與其留下禍患,不如處理的乾淨利落,放她投胎,來世她也會對你懷揣怨念,我對你發過誓,不會害人,但是對髒東西,更何況是會對你造成威脅的髒東西,我絕對不會手軟。”
擦了擦淚,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好吃嗎。”
“啊?”程白澤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味道還不錯,可惜找不到了,要不然我弄條給你嚐嚐?”
我扯了扯嘴角,拿過棉籤沾了點碘酒給他擦著胸前的傷口,幕地,張了張嘴:“對不起。”
“什麼。”
抬起眼,我看向他:“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