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痕驚訝地回頭,看到羅蘭渾身浴血,手持大劍,看著自己。
顯然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他的身後不遠處,站著凱文和奧拉傑爾眾人。奧拉傑爾的小隊又少了一個人,看起來應該是犧牲了。
但是好在羅蘭和凱文還活著,雪痕鬆了口氣:“你們沒事吧!我還以為你們……太好了。琴呢?我有事情要告訴她,我媽媽已經安全了……”
雪痕這才發現琴並不在隊伍中。
羅蘭的表情也不再輕鬆,大家都是一臉嚴肅,氣氛有些壓抑。
一種不好的預感再度湧上心頭。
“琴呢?”
“琴……被俘虜了。”
“怎麼會!”雪痕驚訝道,沒想到在羅蘭凱文的保護下琴還是落入了敵手。“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你所見,我們被襲擊了。”
羅蘭簡要介紹了戰況,原來就在雪痕獨自離開之後不久,念師們按照原計劃向東薌村進軍,因為失去了偵察者萊索安,他們的索敵範圍縮小了,隊伍行至村口時遭遇了伏擊。
已經變成食人魔的東薌村村民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向他們湧來,他們不同於殭屍,每個人都保持著思考能力,而且能夠使用基礎念力,彷彿是新覺醒的能力者。而且有老練的能力者混在他們之中隱藏身形,暗中偷襲,因為所有的攻擊者都有念能力,所以極大地擾亂了念師們的感,如同同時與數十名能力者戰鬥,讓念師們苦不堪言,莫爾德家族的騎士佔戈就是在混戰中被對方的隱藏的能力者偷襲,不幸身亡。
對方訓練有素,有勇有謀,彷彿為了對付他們演練了多年。
雖然最終羅蘭等人還是憑藉自身實力擊退了他們,但是在混亂之中,琴被對方一個強大的能力者擄走了。
“都怪我,沒有照顧好郡主閣下。”奧拉傑爾低頭道。在混戰之中,是奧拉傑爾的防禦位置出現了缺口,所以才讓對方有機會趁虛而入,把琴抓走。
“好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要立刻出發,把琴救出來。”羅蘭大劍扛在肩上,轉頭看向奧拉傑爾手下的能力者奎爾丹尼,“她的方位能確定嗎?”
奎爾丹尼抬起手,伸出食指,一條彩色的蛛絲浮現在指尖,彩色蛛絲粘連在地上,樹葉上,一路向東薌村延伸。
“能,我的蛛絲可以延伸數公里遠,一時半會還掙不斷,現在他們就躲在村子裡。”他的能力不但能夠設定陷阱,還能用於追蹤,在琴被擄走的瞬間,他也同時將自己的念氣粘連在琴的身上,同時用“隱”隱藏了氣,令對方難以發現。
“從之前的進攻來看,他們早有準備,現在村子裡面可能已經佈下了陷阱。大家做好準備了嗎?”
“就算有天羅地網也給他撕開個口子!媽的!”凱文豪氣沖天。這一仗打得非常憋屈,一開始因為遭到突然襲擊而慌亂了一會,但當他們回過神來,開始反擊的時候,對方卻又迅速地撤退了,讓他一直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憋屈感覺。況且琴還在混戰中被抓走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所有人都有同樣的感覺,所以大家摩拳擦掌,鬥志昂揚。
雪痕一直呆愣在當地,心中一片混亂:村民們變成食人魔襲擊了念師,這個村子到底是怎麼了?琴竟然被抓走了,她到底是生是死?我又該怎麼辦?母親已經確定安全了,這些念師的事情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是不是應該走了?是啊,我來的目的不就是告別的嗎?
可是雪痕又不能這麼就走了,他十分自責:如果我早點回來和他們告別,也許他們就不會繼續深入,也不會遭到襲擊,琴也不會被抓走了。況且琴之所以來到這,都是為了幫我,現在她有難,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呢?我只是個普通人,如果說完全不能使用念能力的琴在這場能力者的戰爭中猶如羔羊一般脆弱,那麼我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頭水牛罷了。一頭水牛如何在這麼混亂的戰場裡救出一隻羔羊?
“嘿!”羅蘭叫醒了雪痕,“不用糾結了,這不是你的戰鬥。你的夥伴之前已經離開,向北方去了,你去找他吧。你之前不是說你媽媽已經安全了嗎?那就走吧。”
羅蘭已經看出了雪痕的糾結,他安排雪痕退出戰場。
“可是……”雪痕遲疑。
羅蘭看著雪痕,明白了他糾結的原因。眼神中有些許欣慰:“我知道你感到自責,但是其實這並不是你的錯。害琴陷入危機的不是你,而是……那些傢伙。”
他轉過身,劍指東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兇戾之氣。
“從萊索安被殺時開始,這事已經與你無關了,這是我們和黑暗之間的戰爭,不死不休!”他單手把大劍豎立在面前,側過頭親吻劍刃,“無畏邪惡,驅盡黑暗,寧死不屈,捍衛吾念!”
“無畏邪惡,驅盡黑暗,寧死不屈,捍衛吾念!”同行的所有念師都異口同聲。
眾人的念匯聚成一團沖天的火焰,念師們以自己的方式向那黑漆漆的村子的宣戰。
早上。淨水廠。
雨越下越大了,伴隨著電閃雷鳴,雪國深秋時節的雨非常寒冷。
琴被捆得像個粽子,昏迷在已經排空的一個巨大的蓄水池中,水池有七八米深,在一側壁上聯通著孔徑巨大的管道。九十九團的上尉、曾經駐紮在東薌村裡的小隊隊長寧偉站在蓄水池邊,彷彿將軍站在城頭。
他的瞳仁變成了白色,眼白卻完全變黑,一雙眼睛已經完全不似人眼,周身黑氣縈繞,散發著邪惡的氣息,已經是個明顯的墮落者。
但是他咬緊牙關,軍人的堅毅讓他的表情有些猙獰。
“隊長,你沒事吧。”綽號為“刀疤”計程車兵湊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