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痕擺脫了狼群,啟動了隱身斗篷在樹林中穿行。
對於鐵顎狼的作戰,他早就已經很熟悉了,狼雖然聰明,但是依然存在著思維定式,它們的每一步進攻都在雪痕的預料之中。而失去頭狼就會畏縮的弱點也是他能夠脫困的關鍵。
但是他的悲憤的嚎叫,卻並非假裝。
他在樹枝上跳躍,使用的是獵人的絕技:梯枝。冷風在他耳邊呼嘯,他的梯枝已經達到了很高的速度。
但是對於能力者來說,還是太慢了。
他心中滿含悲憤,他為萊索安的死感到震驚,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悲哀。這是他第三次看著朋友死在自己的面前無能為力了。第一次是奇路,第二次是朝聖之路上北奧眾人,但是在朝聖之路上他有著夢幻般的力量,最終力挽狂瀾。而這裡是現實世界。
他感到了作為普通人巨大的侷限。
同時也為母親的安危擔憂,曾幾何時他以為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卻沒想到危機依然存在,甚至愈演愈烈。
不行,要更快。要更強大的力量。
他開始催動體內僅有的一點念力,試圖用念強行突破。
我要覺醒,我要成為能力者!
他一次一次催動念力,他感到巨大的痛苦,整個人彷彿變成了一臺蒸汽機,強烈的願望如烈焰燃燒,催動著身體裡的念,如蒸汽推動活塞,一次次向高處衝擊,衝擊那層看不見的障壁。
啊!
巨大的痛楚讓他無法繼續在枝頭跳躍,腳下一軟,他從樹枝上墜落。
萊索安說的沒錯,能力者的覺醒都伴隨著情緒的強烈波動。但是並不是所有的情緒波動都會引發覺醒。
他的衝擊沒有效果,絲毫沒有覺醒的徵兆。
他痛苦地哀嚎,彷彿受傷的狼。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更是因為心中的悲憤。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是不能覺醒!為什麼我不是能力者!
身體裡彷彿有一層柔軟又強韌的膜,阻礙著他的念突破,無論他用多麼強大的念力衝擊,也無法衝破那一層無形障壁,只是徒增痛苦。
雪痕不相信自己註定是個平凡的人。況且現在強敵當前,只有成為能力者才能快速得到強大的力量。
就連黑影都說我是特別的人,但是為什麼我就是無法覺醒?
雪痕懊惱地揮拳猛擊樹幹,枝葉搖動,驚飛了幾隻飛鳥。
這時,從樹叢中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是誰?”雪痕頓時神經緊張,以為是有人埋伏在附近。經過獵人們的伏擊包圍戰,他已經越發警覺了。
但是從樹叢中鑽出來的並不是人,而是一個漆黑的小腦袋,正衝他喵喵直叫。
雪痕藉著月光仔細分辨,發現這隻山彪他認得。
“阿布?”雪痕認出這就是他在山坡上送給萬奎女兒的小山彪阿布。
阿布奔到雪痕腳下,在他腿上親暱地蹭著。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一直跟著我?”自從上次在獵人的追捕中和小山彪失散,雪痕已經離開那個地點很遠了,沒想到小山彪還能找著自己,或許說明它一直在暗處緊緊跟隨。
現在想想,萊索安在飛艇上曾聽到過山貓的叫聲,或許那就是它。
雪痕把它抱起來,感覺只有兩天不見,卻好像長大了不少。
“你長得可真快啊。”
阿布在他手上蹭著。
雪痕也撫摸著它光滑漆黑的毛,感覺自己彷彿被治癒了,剛才的悲憤氣惱都暫時平息了。但是他看著阿布,想到了很實際的問題:自己無法繼續養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