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騎著踏雪,在草原上一路飛奔向遠處聳立在小山上的城堡。那是她的家族封地——凱雷城。
風聲在耳邊呼嘯。駿馬之上,她的淺金色長髮隨風飄揚,如一面旗幟。
冷風讓她冷靜了幾分,想到剛才的爭吵,心裡有些不舒服。好像確實是自己不太講道理,雪痕他只是個初次接觸念力的普通人,還沒覺醒,就被帶進了耶路撒冷這個大千世界,難免如驚弓之鳥。
救人心切,有些著急也是正常的。我幹嘛要責怪他呢?
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雪痕已經是一個小小人影了,在草原上孤零零的有些可憐。
可是讓她回去言和,她又做不到。
還是把他扔在那好了,反正草原上沒有狼,也不會出什麼危險。而自己還是先回家去看看,或許能夠找到辦法提前脫離朝聖之路。她想。
離開朝聖之路,除了時間結束自動脫離、主體主動開門之外,還有一種方法,就是主體找到並解開“心結”。
朝聖之路是以主體的記憶為根據建造起來的幻境,最初的目的也是為了明辨人心,所以作為記憶主體的人如果能夠在這裡解開自己的心結,即可提前開啟穿界門,回到現實。
比如雪痕的朝聖之路,心結就是穀倉事件的真相,解開了真相不久之後穿界門自動開啟。
而琴在這裡,也有一個屬於她的心結,一個令她一直沒有探尋到結果的真相……
此時雪痕獨自坐在草地上,看著絕塵而去的琴,心中也暗暗後悔:自己畢竟是個男孩子,幹嘛要和女孩一般見識?他心裡其實並不恨琴,她雖然把自己丟在了耶路撒冷但是畢竟在最後一刻出現,救了自己,就憑這一點,自己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看著琴已經向著小鎮和那山頭上的城堡走出很遠了,雪痕準備追上去道歉。
他向空中招呼貓頭鷹,卻被無視了。
雪痕只得邁開腿徒步向城堡跑去,心中恨恨道:別人的常量都是那麼拉風的坐騎,為什麼我就只有你這麼個沒用的鳥。你能幹嘛?給我抓田鼠嗎?
但是跑著跑著,雪痕漸漸發現,自己此時的體力竟然無比的好,一點也不覺得累。
看來這就是在朝聖之路上身為客體的好處了。
他在草原上盡情地翻滾、大跳,以他過人的彈跳力,在草原上翻著跟頭飛奔,如一匹脫韁野馬。
不一會,雪痕就跑到了城堡所在的山腳下,一個自然村在這裡圍繞著城堡山頭而建。平原上視野開闊,空氣清澈,雪痕一眼就能看清村落的景象。
這裡沒有末世建築的廢墟,但是房子的建築材料卻都能看出歲月的痕跡,顯然這裡不是舊世界的城市,而是新出現的定居點,人們搜尋舊世界留下來的建築材料,在這山腳下建立了一片聚居地,之所以在這裡建立聚居地,很可能是和山頭上那座城堡有關,也許他們依附於那個勢力吧。
雪痕抬頭往遠處的山上看,一座黝黑高聳的西方古代風格的城堡矗立在山巔,高大而巍峨。城牆和附屬建築延伸到山腳下,被濃密的松林遮掩。山坡上和城堡的塔樓頂上依稀可見白皚皚的積雪。
這裡的建築風格和雪國迥然不同,氣候也更為冷冽。透過目前所見,雪痕已經想到了,這裡很可能是琴的故鄉——那個名為北奧的帝國。
雪痕並不知道北奧有多大,其實這裡只是北奧西南部的一個城市——薩瓦。
雪痕沿著土路接近村鎮,準備先進村子探查一番。在距離村口不到百米的地方,突然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雪痕回頭一看,只見一匹瘦馬馱著一個受傷的青年,徑直地跑到雪痕身前。
青年身著輕騎兵的鎧甲,僅在頭部、胸部和膝蓋部分有防護,胸甲金屬部分面積狹小,大部分是皮革製成。
他肩膀上插著一支斷箭,血跡從鎧甲中透出。
青年幾乎是摔下馬來,他的腿也受了傷。在落地的瞬間他抓住了雪痕的衣角:“救我!”
他頭戴的壺盔掉落,露出一張稚氣未脫的臉,西方人,一頭金色短髮,年齡看起來比雪痕只大一點。
雪痕本能想跑,但是想到這裡只是朝聖之路,並不會死亡,自己又是所謂“客體”,沒什麼可畏懼的。於是他壯起膽子問道:“為什麼要救你?”
“我看你不是本村的人,救我,我可以給你大把金錢!”
雪痕不為所動。
見此情景,青年急了,突然撲上來,手中瞬間凝聚出一把冰晶匕首,尖銳的刀鋒指向雪痕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