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棠輕輕碰了下自己的嘴角,隨即疼得“呲”得一聲叫了出來。顧遙看不是辦法,已經得到些許訊息的她,便揚聲喚下人:“菊花茶好了麼?”
柏雲應聲,親自將菊花茶端了進來。
宋海棠小口地喝著水,慢慢道出自己的糟心事。說出來,不是顧遙能幫她,而是,她就是想說一說,發洩一下。
“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我們家那位奶奶,都七十多的人了還精神抖擻著。把我叫回去,讓我給宋河安排個京官,哪怕是個九品小官也行。別說他宋河只是個秀才,他就是個進士,我也沒有那本事啊!我自然拒絕。結果,你猜怎麼著?”
宋婆子的性子如何不說,只這臉皮是可以的,所以,顧遙便道:“她去你婆家堵何福了?”
“錯!宋河帶著她,去兵部衙門堵得何福!”因為激動,宋海棠嘴巴張得有點大,才結疤的火泡,再次冒水,疼得宋海棠一抽一抽的。
顧遙卻也懂了她的憤怒。
做官,尤其是做京官,要的就是那張皮子,宋婆子這樣,直接把何福的臉皮抹得烏七八黑,還是亂抹。哪有強迫孫女婿給孫子找官的,就是女婿,也可以愛搭不理。
但是顧遙,卻道:“你讓秋菊出面呢?”
宋婆子無恥,秋菊則夠狠。
秋菊的繡莊裡布匹衣衫,宋婆子都想要。對秋菊來說,沒吃奶奶家一口飯,孝敬老人家才怪。所以,她當著宋婆子的面,燒了十匹布,告訴宋婆子:“我家的東西就是丟了燒了,都不可能給你!”
所以,顧遙覺得,還是讓秋菊出面比較好。
宋海棠吞了一大口水後,道:“我的事,叫她出面平白擔那不好的名聲做什麼?”
原來是厚道又心疼妹妹的好姐姐,顧遙笑了笑,道:“還不還有個主意麼?”
“我太婆婆?”
顧遙頷首。
宋海棠道:“你以為我今兒哪來的空?便是我太婆婆接手了好麼?她帶著人去兵部那裡揪人了。我婆婆和公公兩個,帶著孩子們去阮家莊找里長和宗族了。”
阮家莊宋姓真比不過何姓。何家出了何福這麼顆好苗,宗族自然要護著,更何況,宋海棠可是貼了二百畝的公田給宗房。養活了不少人不說,節省一點子,供幾個孩子讀書還是夠的。
“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麼好上火的?”
宋海棠頓了頓,終於吐露實情:“我應該有了。”
因為可能有了身孕,何家婆媳才不顧鄰里的情分,發誓要將宋家的事給壓回去,不能叫兒媳婦受委屈——原本的一兒一女,他們都沒看著出生,好多年了,何家又要迎來一個新的生命,這兩位別提多開心了。已經是兒女雙全了,倆老人也無所謂男女,有就好。
相對於何家其他人的歡喜,宋海棠卻不怎麼開心。
“這都七八年了,我沒生第三個,可不是生不了,是我在控制。都兒女雙全了,幹嘛還要再生?這一次讓宋家的破事給鬧的,我沒注意,才不小心有了的。”
已經有了,便不可能不要,宋海棠這才上的火。
跟她說生了隨便養著?那不可能,宋海棠不是那樣的人。生了,就要自己付出能付出的全部精力,否則,就不要生養,這就是宋海棠直直的觀點。像顧遙這樣生了娃,還把閨女丟婆婆好幾年的行為,宋海棠不止一次地表達,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