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名聲無礙之處,顧遙從不隱藏自己的情誼。這讓鄭智覺得,顧遙比自己還要勇敢。每每如此,他總是控制不住的雀躍,所有不滿,煙消雲散。
孟暉哇哇叫的時候,鄭智已柔了眉眼,嘴角微微勾起,彎成淺淺的笑。
這一笑,如同烏雲放開了皎月,剎那的光輝,格外迷人。月光與燈光交匯的俊臉上,似羞似喜、有惱有悅。連說不過顧遙,要找鄭智幫忙的孟暉都看住了。
顧遙喜歡美色,卻不沉迷。
眼見孟暉眸光不正常,顧遙腳下發力,碾上孟暉的腳。
“嗷——嗷——”
孟暉兩聲尖叫,驚醒了被鄭智美色迷住的人們,紛紛將目光轉向他。孟暉呢,是典型的山東人,身材高大,剛毅面容。鄭智這種俊俏到雌雄莫變的,迷人;孟暉這種高大威猛的,更誘人。
一時間,好多人不知道究竟看哪個才好了。不知道如何選擇,那就不選擇,先看倆人中間的是個什麼吧。啊!倆人護著的,怎麼是個“醜得不能見人”的姑娘!
嫉妒心使能下,顧遙原本姣好的面容,瞬間被乘了個負數,拉到極醜的境界。
別人看鄭智,顧遙能接受,但是,這麼多嫉妒的眼神掃來,她慫了。嫉妒的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以及,這裡頭,沒準還有嫉妒的男人呢!
京城可是連小倌都有幾家的“聖地”啊!
“我不喜歡在這待著。”顧遙如是說道。
孟暉和鄭智齊聲問:“那去哪裡?”
顧遙指了指淺淺流淌的河水。
這個,卻是難住孟暉和鄭智了。河面就這麼大,每日畫舫的數量是固定的。臨時起意的,基本弄不到畫舫。
即便是顧琅這種提前弄的,畫舫也是和別人合用的。約好了一更天的時候,也就是戌時一刻,後世晚上七點多一些交船。沒船之前,大家正好先逛街吃飯,之後接船、水上盪漾一圈,顧家的馬車正好停在秦淮河末端出口處。再趕上一個時辰的路,在三更之前回到家,再好不過了。
孟暉也想遊河來著,特意問過這事的,便道:“得多拿銀子,才能弄到畫舫。”
鄭智一聽,毫不猶豫道:“不管多少,弄到就好。”
怎麼又腦殘上了呢?顧遙立即道:“鄭智,你今晚一文錢都不能花!”
鄭智:……
孟暉到底和顧遙一起住過一年,知道她隨了老爺子的摳屬性,立即警醒,因道:“你不會是想讓我拿吧?好妹妹,我可不是十一叔啊。他不成親都有大把的銀子可以使,我成了親,一個月堪堪二十兩銀子而已。”
顧遙不屑道:“大哥哥這眼神,今歲武舉只怕要做陪襯了。我何時說要做畫舫了?明明指的是那個依水茶莊吶!”
依水茶莊,在河的另一岸,顧遙方才過來時就瞧見了。那個茶莊三間店面,位置極好。臨河那一側,一樓挨著水面,二樓和三樓可以鳥瞰秦淮河。
四沾超大燈籠照耀下的一水茶莊,看起來很溫暖,卻不好認。孟暉仔細看了半晌,才將字認清,不及開口,顧遙已道:“喝杯茶罷了,大哥哥手頭若是緊,我請大哥哥就是了。”
孟暉好歹是長孫,他爹又是高官,孃的陪嫁也不錯,並不算窮的。他強迫自己節儉,不過是因為自己兄弟多,他要照顧的人多罷了。
但的確如顧遙所言,喝杯茶罷了,孟暉朗聲道:“罷了,幾杯茶,哥哥我請得起。”
及至依水,問過價後,孟暉揮退小二,與顧遙念叨:“先按人頭收入室錢,再按品種收茶水錢,沒這麼坑人的。這是看我們年紀小,欺負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