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大長公主在親手斬殺薛鎮疆後,自然而然地開始了寡居的生活。
她沒有想過餘生還會嫁人,薛鎮疆的事情她雖然嘴上不說,可對她的打擊還是不小。
她難以想象,一個多年的枕邊人,竟然藏著這樣可怕的心思。
以至於永昭大長公主在這之後始終不太敢相信別人。
直到女兒清鳶郡主薛可莘去齊國和親後,永昭大長公主生活一下子就空了下來。
先前沒覺得,但女兒一離開,她是真的覺得不適應。
她沒有特意去找姻緣,姻緣卻猝不及防地找上了門。
永昭大長公主在府上的花架下乘涼,忽然一隻雞毛毽子直直地落到了她的眼前。
看到那隻毽子的那一刻,永昭大長公主微微愣了愣,然後讓婢女去檢視外面是何人。
不多時,婢女就帶回來一個身穿紫色官服的中年男人,垂頭哈腰的朝她走過來。
坐在躺椅上的永昭大長公主將視線瞥過去,透過顏色判斷出對方的官職不低,但卻沒能一眼認出是何人。
畢竟,她對官場上的人也並不熟悉。
見對方沒有抬起頭的打算,永昭大長公主用不太友好的語氣道:“抬起頭來。”
只見紫衣男人緩緩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卻又略顯蒼老的臉。
永昭大長公主微微愣了愣,才試探性地問:“向景行?”
“正是臣。”向景行微微躬身一禮。
永昭大長公主語氣和善了些,問道:“你怎麼會在公主府外踢毽子?”
向景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實他已經在外面徘徊過很多次,每次都在回憶兒時跟公主踢毽子的場景,可卻從來沒有一次想過要踢毽子。
只是今日,他一時興起,將手中的毽子踢出去。
誰能想到,一時用力過猛,不小心踢進了府裡。
正當他思考著如何將這毽子取出的時候,卻被婢女發現,他才知道原來竟是他正好踢到了公主的面前。
婢女故意說得嚇人,向景行想著自己險些就傷到了公主,才會低著頭不敢抬頭。
向景行快速思慮過後,才道:“臣只是一時興起,不慎唐突了公主殿下,是臣的罪過,請公主殿下責罰。”
永昭大長公主試探性地道:“這個毽子,好像很舊了。”
向景行心裡怦怦直跳,可他在公主面前沒辦法說謊,點頭道:“確實有很多年,這個毽子是當年公主賞給臣的。”
塵封的記憶快速湧入腦海。
永昭大長公主想起二十多年前,年少的她偽裝出宮,卻被父皇派來的侍衛發現,將她帶回宮去。
臨去之前,她將手裡的毽子隨手送給了當時跟她一起踢毽子的男孩。
那個時候她年紀小,再加上只是無意之舉,她都要忘記這件事了。
只是在後來,她聽說當年跟她一起踢毽子的那個名叫向景行的男孩考中進士做了官。
再後來,她跟薛鎮疆成婚,就再也沒有關注過向景行這個人,只偶爾從父皇口中聽到此人的名字。
他們兩人也從來沒有再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