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卻沾沾自喜,笑道:“副帥看我這一營兄弟如何?比卞統領所屬豈不是要強上十倍?”
他有杜同給他撐腰,一向看不起其他眾將,此時對古淵這個空降的副帥也有點冷眼。
古淵看了一眼杜同,笑道:“以我觀之,實乃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遠怒,憤言道:“何太目中無人也?”
古淵指著營中兩名身穿棉衣計程車兵問道:“那兩個是何人?為何別人只有單衣,而他二人卻有棉衣穿?”
現在這個季節,確實不是起事的好時候,圍在火爐旁都覺得冷。
這些人一開始都是流民,家都沒有哪裡會有棉衣,波才亦有所不解,將兩人叫過來一問,方知是從普通農戶人家搶來的。
古淵大怒,當即令周倉上前將二人斬首。二人一聽慌了神,跪在地上拉著杜遠的褲腿:“將軍救我!將軍救我啊!先前我等投軍的時候不是說入了這營就可以為所欲為…怎麼今日就要殺頭。”
杜遠認為古淵故意整他,叫道:“彭脫!你休要猖狂,別人當你是副帥,我卻不認!無緣無故便要殺我兄弟,你當我是空氣嗎?”
古淵冷笑:“我今日便要將其斬首,你能如何?”
周倉可不聽杜遠嚎叫,已經將二人按在地上,馬上便要動手。
一旁的杜同將周倉喝止,為侄兒打抱不平,抱拳對波才道:“渠帥,副帥他這是什麼道理?沒理由便要殺人?”
波才看向古淵亦道:“賢弟這是何意?不就是搶了兩件衣物嗎?我讓他們還回去就是了,且饒他們一命!”
古淵長言道:“兄長可曾聽過孫武殺妃之典故嗎?軍令如山!我太平道所依靠者,百姓也!今大事未成,霸業未起便對百姓動手,殺之搶之,此乃自掘墳墓!令不行,則法不明,禁不止!今日若不將這二人斬首示眾,那日後就會有千千萬萬個他們!百姓還會投靠、相信我們嗎?”
“某不才,被兄長看重,認為副帥,則今日一言一行皆為公事,絕無半點私心也!渠帥若不信任我,則撤之!若能信我,則聽之。倒省下一番口舌。”
杜同、杜遠聽畢,臉色大變,一旁周倉壓著二人道:“許君所言有禮,請渠帥下令!”
臧句先和楚離、李大目亦言道:“請渠帥下令斬之!”
杜遠冷哼,臉色鐵青,杜同心裡憤怒,臉色卻慢慢平靜下來,笑道:“既然各位都這樣認為,那就請渠帥將他二人殺了吧!只是令副帥治軍,怕是以後還有不少兄弟被殺!”
說完一揮袍袖走了,杜同狠狠瞪了一眼古淵,也跟著而去。
波才長嘆一聲,對古淵道:“賢弟多慮了,吾深知用人不疑,然,杜軍師跟我日久,我實不忍撥了他的面子。”
古淵道:“面子事小,成敗是大,豈能因一人臉面,而費大事!”
波才悔悟,自此不再過問古淵治軍之事。古淵領了眾人繼續巡營,所到之處,皆整治,殺不守軍紀,不聽號令者一十三人。人頭傳至各營示眾,全軍為之震動,自此營中風氣大改。
古淵怕朝令夕改,隨點其各營將官,與全軍約法三章:劫掠殺害百姓者死!營中大聲喧譁,不守軍紀,不聽號令者軍法處置!
天氣漸冷,士兵們吃過早飯,無事可做,古淵又命周倉等人帶隊操練,熟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古淵自己悄然轉換了身份,一溜煙甩開了張寧,返回了雲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