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那些院落的人卻是仍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去幹活的意思。
“你們是想造反嗎?”一旁的劉天賜狐假虎威的喝道。
“宋師兄掌管後山多年,你憑什麼取而代之?”說話的,還是那位尖嘴猴腮的少年。
看來,這宋青山平日裡在此地還是很有威信的,能讓如此眾多之人信服於他,想必此人平時定有過人之處。
李雲飛擋住正要說話的劉天賜,走過去,推開兩旁的人群,看那少年就是一耳光甩了過去,冷冷道,“你小子,強出頭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身旁的那位肥頭大耳的傢伙掄拳就要打,卻被及時趕來的宋青山攔住,“瘦猴,肥牛,你們想幹什麼,這位李師兄可是長老親自任命來掌管後山的,你們以後按吩咐做事就行!”
那瘦猴明顯不服氣,但礙於宋青山在此,最後只得嘆了聲氣,不再作聲。
趕來的劉天賜也跟著在一旁連聲呵斥。
僵持片刻,李雲飛冷笑了兩聲道,“名字取的還真形象!你們兩人今日不挑滿五十缸水不準吃飯,不準睡覺!”
整個後山總共只有四十五口大缸,卻要人挑滿五十缸,這擺明了就是強人所難。看樣子,這傢伙可是個不好惹的主,周圍的人不禁低下了頭,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這個傢伙。
一旁的宋青山也是面露難色,想要勸阻,卻被李雲飛一把推開喝道,“這就是強出頭的代價,裝滿了可以倒掉再裝。我不管你二人用何種方法,總之完不成任務你們就準備接受處罰!”
說完李雲飛就拂袖而起,臨走叮囑了劉天賜一番之後,還丟下一句話,誰幫忙就和他們一起受罰。
他們平常只需擔滿五缸水即可,而今日便是翻了十倍之多,而且山路崎嶇難走,要完成如此任務簡直是難於登天。
宋青山嘆了一口氣吩咐了兩聲之後也是轉身走了。
剛來第一天,眾人就吃了個下馬威,不過大多數人卻都選擇了逆來順受和沉默,他們不是沒有能力反抗,只是無法承受反抗失敗之後的代價。這個世界,沒有背景身份,想要生存下去,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受到任何欺壓之時選擇忍耐,再忍耐,直到最後失去反抗的勇氣,任人宰割。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而在此地好像看不出有什麼差別。下山之路,崎嶇難走,且極窄。一條又大且深不見底的大峽谷隔開了兩山之間的距離,行走之時若是一不小心便會摔下萬丈懸崖,若是遇見下雨天,那就更難走了,隨時可能丟掉性命。
沿著崎嶇的小路走下去,便是到了一個分叉口,左邊是一條直通向下的山路,兩旁荊棘滿布,而要挑水就要繼續向下走。正前方,是一座連線兩山之間的木橋,整個橋身全是用很粗的鐵鏈建成,上面鋪著木板,由於年久失修,有些木板都已腐朽斷裂。峽谷有風吹來之時,還能清晰的聽見鐵鏈搖晃抨擊的聲音。
在被告知砍柴需要經過這座木橋到達對面山上之時,陸乘風才開始正視這座橋來。
這橋之長,一眼望不到頭,一來是因為這橋太長,二來這橋的有一半隱身在濃霧之中,看不分明。
他有些害怕,站在橋頭往下一看,深不見底,這要是掉下去了,連屍首都找不到。但轉念一想,那麼多人都能安然過去,自己不可能如此湊巧的。他甚至還有個邪惡的念頭,要是把陸平安叫來,此刻不定已經嚇得尿了褲子了。一念及此,他咧嘴笑了笑之後便是走了上去,剛一走上去,那橋身便開始搖晃起來,發出清脆而又令人心驚膽寒的聲響。他吞了一口唾沫之後,緊緊扶著兩邊粗粗的鐵鏈,緩緩向前走著,每走一步都會伴隨著有鐵鏈撞擊的聲音傳來。
此刻,山谷清幽,頭頂正飛過幾只顏色豔麗,叫不出名字的大鳥,發出婉轉的叫聲,在山谷間迴盪往返,餘音不絕。他不禁抬頭看去,那鳥真是大啊,經過他頭頂時,腳下便出現一處大的陰影,金色的陽光將那些大鳥本就漂亮的羽毛渲染得更為絢麗。冷風襲來,空氣裡便是傳來一陣好聞的香味,清香撲鼻,聞者頓時有種沁人心脾之感。
雖時值深秋,兩邊的山上卻不見任何衰敗之色,滿目皆是碧綠的一片,其間有各色的花朵點綴其中,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不知不覺,陸乘風的身子已經淹沒在了一群濃霧之中,而橋身也是逐漸隱沒。恍惚間,竟是有如置身於仙境之中,若是有人想脫離凡塵俗世,此處定然是一處絕佳之地。
要不是這不經意的抬頭,險些就錯過了這造化般的美景。此間的少年全然已經忘了腳下的危險,只顧著四處張望,只恨不能多長几雙眼睛,能將如此美景盡收眼底。本來之前還在為無法在蜀山修真之事心中抑鬱,此刻看來,倒是有些同情那些整日只知修煉而錯過這般良辰美景的修真者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