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尾聚餐本是大家互相交流的一次最好時機,羅深見邱宗華一臉真誠,只好也端了酒杯與他碰了飲下。
邱宗華見羅深喝得乾脆,知她酒量不差,又給她斟了一杯,“羅秘書幫了我很多忙,我在這裡滿心滿意地感謝,再飲一杯吧,我先乾為敬。”
這些職場上的場面話羅深聽得多了,無奈道:“邱經理是想讓我喝醉嗎?待會我還要做事的哦。”
旁邊的蔣書平忙道:“待會我們負責餐會結束後面的事,羅秘書就不用管了。”
此時郭玉敏也湊過來道:“是啊,後勤部隊人員夠了,羅秘書不用管那麼多,也給我一個面子吧。”她也已經舉著杯子。
羅深奇怪地望著他們,抗議道:“你們是不是要合夥把我灌醉呀?”
郭玉敏攬了羅深的腰,笑著向旁邊的幾位道:“現在羅秘書歸我啦,平時我們難得一起說話,你們都走開。”
郭玉敏因為人事管理崗位的特殊性,平時極少與人親近以避嫌疑,今夜看到羅深面含愁鬱,特意借了這個時間過來,那幾位男性經理客套幾句後竟也真的讓開了位置。
“羅秘書來我家過年吧,”郭玉敏邀道:“來跟我一起接受我爸媽的催婚教育,多一個人他們的火力可能會沒那麼猛。”
羅深晃了晃手上的酒杯,想著其中苦澀辛辣的滋味,舉起來一口飲盡了,才笑道:“有人這樣在意著,你是幸福的,即使是被他們的炮火轟得燃起來了,也是幸福的。”
郭玉敏長嘆一聲,又將兩人的酒杯斟滿,“你遇到合適的就趕緊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就有歸屬感了,雖然說這話或許會使你傷心,但我總歸還有父母在嘮叨著,而你連個嘮叨的人都沒有,很孤單吧?”
羅深看著酒杯裡透明的液體,“郭經理喝醉過嗎?醉了是什麼滋味?”
郭玉敏點頭,“醉過。醉了就斷片了。”
羅深點頭,笑道:“我也一樣。我不知道我酒品如何,如果今夜我醉了,郭經理把我帶回去如何?別讓我出醜。”
郭經理敏感地覺得她似有隱憂,深思地望著,“好。如果你感覺自己醉了,我們就走。”
羅深呼了一口氣,說了聲“好”舉杯便飲,目光一抬時看到那邊的莫司晨,他的目光似已經在她身上停了許久。
他眸中含著警告。她卻將酒杯向他舉了舉,還揚了揚眉毛。
郭玉敏回頭望去看到上司的目光,又迴轉來悄聲道:“別理他,今晚他不會管你的。每年年尾聚餐駱秘書都是喝得巨醉,然後他叫司機送,今天有我跟你一起他更不會管了。”
所以,羅深似找到了釋放的出口,竟真的與郭玉敏你來我往又飲了好幾杯,雖然交談得並不多,但那股凝在胸口的隱痛也似得到了排遣,竟越飲越是暢快。
待完成所有專案,禮品分發完畢,羅深方覺得頭腦昏沉起來,而在人群中尋找郭玉敏時,卻正看到莫司晨安排的司機將她扶上了車。
“郭經理,”她叫了一聲追過去,只來得及看到車子開走的紅色尾燈,她懊惱地說:“不是說要帶我一起的嗎?”
莫司晨伸手一攔將她拉住,她四周一看,發現大家都走了,只餘幾個服務員在收拾餐桌。
“難道剛才我睡著了?大家都什麼時候走的?”她撫額自語,“糟糕,又斷片了。”
莫司晨扶她站穩,好笑地道:“真奇怪,你居然還能醒過來,不是應該一直睡到明天嗎?”
真的斷片了!羅深吃驚卻不敢表露,向上司告別:“那我回去了,總經理也早點休息吧。”
莫司晨看了時間,捉緊她手腕,“別鬧了,我送你。”
“你喝酒了。”她抗議,“不可以駕車。”
她明明醉得不輕,卻硬撐著裝清醒,莫司晨想笑,心頭生起憐惜,撫了撫她臉頰,“如果不是還有別人在,我就把你抱回房間了。”
她笑容可掬,點頭,“現在還有別人嗎?不是隻有我和你嗎?”
“好吧,”他拉著她出門,“車在外面,我們出去吧,再過一會,就會只有我和你了。”
這個時候的她當然不會細思,隨著他的腳步,上車。在他啟動引擎時,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舊話重提:“你喝酒了。”
他搖頭,看她的樣子實在嬌憨,忍不住傾身在她瞪圓的眼睛上親了一記,笑道:“看到你喝了那麼多,我哪裡還敢喝?萬一我也醉了你怎麼辦?我喝的全是飲料。”
她擬懂非懂,搖頭,然後又點頭,目光在他臉上轉來轉去地流連,舌尖潤了潤嘴唇道:“我好象在做夢,我好怕夢醒。”
“唉,無論我說什麼,你說什麼,一到明天早上你都不記得了,所以,”他捧著她的臉嘆氣,然後給她繫了安全帶,“還是先把你送回家,再做些你會記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