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推移,別利察也逐漸將視角投注於混亂的帝國社會上。
他的文章裡,也不乏以帝國的歷史和各種經歷舉例。
別利察多次被帝國士兵抓捕。
他被同一個問題問了很多次。
“你是不是外交大臣的餘孽?是不是和外部勢力有關?你到底和堯族是什麼關係?”
“我不是,我是風行界的人,任何使徒大人都可以檢驗。”
“那為什麼你是堯族的【傑出學者】?”
對於這個問題,別利察只能一遍又一遍解釋。
“我寫了一些文章,對堯族做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貢獻,這是堯神大人和堯族賦予我的稱號……”
“你覺得這個理由可信嗎?”
別利察攤手:“不管你們信不信,這就是事實。堯族的傑出學者,不是堯族人,不在堯族文明,這很難理解嗎?”
說完後,別利察和審訊方都沉默了。
“好吧,這事的確聽起來有點奇怪,但現實總是這麼離奇。”
別利察無奈地說:“你們也知道,我現在依舊是帝國發明部的技術官,雖然沒法參與具體事務,但我是帝國國民。”
牢裡的生活並不難熬。
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盜竊者,進監獄就和回家一樣,還可以和其他同行交流經驗。對於罪犯來說,坐牢很多時候並不是壞事,更像是一種進修。
在牢獄中,別利察又寫出了《監獄中的奮鬥》、《獄卒生活簡史》、《獄中的深層秩序》等兼具趣味、黑話和寫實的文章。
最終他直接被從牢裡趕了出來。
使徒都親自和他私下談話。
“不要都寫帝國這些什麼犯罪、監獄什麼的,多寫一寫好的方面,想想看,為什麼大家會懷疑你的身份?”
使徒如此說著。
別利察覺得也是。
於是他寫了一篇更給勁的《無神論者》,第一次將不信神的人群情況寫了出來,這個波及面太廣,讓各方都高度緊張。
亞茲丹和白丁乃至後面的使徒斯來莫德,都承擔了極大壓力,才將這一文章刊登在了《沙城邸報》上。
然後別利察再次被談話。
“你還是寫寫監獄吧,不要亂寫什麼無神論,哪有無神論?大家都對神明非常虔誠!不利於團結的話不要亂說……”使徒嚴厲地將其批評了一番。
別利察於是再次寫起了帝國的監獄、罪犯相關題材。
很多年後,大學者別利察說起這事。
“要寫罪犯和監獄,帝國是不準的,可如果寫起了無神論,帝國就會願意讓步,允許寫罪犯了。”
“就像要徹底改革這裡,帝國是不準的,可如果要毀滅這裡,帝國也就願意嘗試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基於堯神大人的寬容,信使大人的仁慈,如果沙城邸報無法刊登,那麼這一切都無從談及。”
“不過現在回頭看來,帝國的復甦,不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嗎?”
他說:“我親眼看到了很多年輕人,他們勇敢而積極發表自己的觀點,參與了帝國基層的重建與改革,用他們的方式幫助帝國跳出了毀滅迴圈……我喜歡這裡,這裡有很多混蛋,不過這些混蛋也會做出了不起的事,比如說將一個即將倒下的老邁帝國打爛,然後建立一個全新的國家。”
“就像堯神大人的神諭說的那樣,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出路,我不是堯族,我從沒有在堯國生活,但我愛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