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馗處理完公務,揮了揮手,剩餘的陰兵們齊齊施禮,除了一個面容清秀極度慘白的留下來,其他的陰兵都退出了大帳。*隨*夢*小*說 .lā
我眼神一凝,仔細打量被留下來的陰兵,這才發現,此鬼一身書卷氣。
“耿主薄,還有多久走出暗區到達十六層火山地獄?”
鍾馗示意此鬼近前,這般詢問。
我立馬明白,這鬼竟然是判官鍾馗的幕僚顧問。
也對,陰司之中波詭雲譎,十殿閻羅相互之間到底是怎樣的氛圍,外人很難猜想,而判官們必然要做出各自判斷,這種情況下,身邊要是沒有個腦力超強的顧問,那很容易折在火坑之中。
鍾馗外貌豪獷不假,但這位能在民間享譽數千載而不衰,絕不是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缺貨,他身邊有出謀劃策的幕僚在正常不過了。
更讓我震驚的是鍾馗話中透出的訊息,乃是押解一眾惡鬼透過暗區,中轉到十六層地獄去,這訊息太讓人震驚了。
因為,我的印象中,在酆都城即可將惡鬼直接關進十八層地獄的任何一層了,為何此刻卻要繞個天大的圈子,透過連線著陰陽兩界的暗區,將重犯送到十六層地獄之中呢?
捨近求遠,不是愚蠢就是事出有因!
只聽了鍾馗這麼一句話,我就感覺到地府的水有多深、多渾濁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看來,噬魂沼澤異獸王者和眾多地獄鬼物們聯手在酆都城掀起的那一場大亂子,看似被壓平了,其實於深層之中,暗潮洶湧,指不定何時,地府會爆發出遠比那次還要可怕的大災難。
“東翁容稟,目下剛入暗幽山半日,距離陰花溪還有兩個時辰路程,過了陰花溪會有暗區驛站,可以打尖兒歇息半天,然後,還要五個時辰路程,就到十六層地獄的隘口了,文牒審查透過,即可將重犯收監。”
“總還需要一段時間折騰,透過暗區去往地獄十六層非常遙遠,且路途艱難,要不是克施地嘎訶帕王上親自過問,也不必派我等走這一遭。”
我潛藏暗中,聽聞‘克施地嘎訶帕’這幾個字,臉色就變了。因為,這是音譯過來的稱呼,指的就是地藏王。
“此事十殿閻君都未表態,就是在預設地藏的命令。我就搞不懂了,這些重犯既然在閻羅那裡受過了審判,直接在酆都城打入地獄十六層即可,為何要將我調回來?地藏還親自囑咐要秘密押送,不得訊息外傳呢?真是詭異。”
鍾馗摁著左右太陽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神仙火拼小鬼遭殃,這說的就是鍾馗啊。
“東翁,這事莫要多想,反正是克施地嘎訶帕菩薩親自交代的,你我認真執行命令即可,至於十殿閻羅和地藏王上之間的事兒?不是你我能參與的。”
“還是那話,值此形式不明之際,切莫莽撞,更不能過早站隊,於那些位而言……。”耿主薄指一指上面,這才接著說:“我們不過是蝦兵蟹將小角色,但對我們自身來講,稍有不慎就是殺身之禍。”
鍾馗懊惱的將紗帽脫下,隨手撓了好幾下頭頂,這才輕聲說:“主薄所言在理,只不過,這種詭異的氣氛持續多年了,壓得吾心頭沉悶,這上面的大佬們到底在搞什麼?地府之中似乎步步危機,但表面卻風平浪靜的,這禍根到底在哪兒?”
“東翁,切莫亂說話,你我做好本分之事即可,上面的事,不要多言,更不要表現出不滿,等著吧,陽間有句話說的好,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一旦發作,我們就能看清楚到底是誰在不安分了,到時候,自有陰司律法制衡,不用你我費心。”
“話是這樣講沒錯,但吾確是難以忍受……,算了,不說這些鬧心的事兒了,你且說說,那突然出現的幾名生人如何處理?”
“他們突然出現,看到了押解要犯的場景,這不符合地藏王上的命令,不是讓咱們保密做事嗎?這就露了行藏,可如何是好?”
鍾馗將此事拋給幕僚去想。
“東翁,您雖然親自出手製住了那幾個受傷頗重不知如何闖入暗區、正好出現在咱們身邊的生人法師,但為何始終不曾提審呢?咱們得知道他們的來歷,才能制定處置方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