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稻花真人的事兒,需要她幫我看的清楚一些。
“依凝,你說就是,我有分寸。”點點頭,以示鼓勵。
放下茶盞,姑娘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數下,眼神變為幽深。
她轉過頭去,不再看我,輕聲的說:“方哥的師尊稻花真人,是個相當神秘的大人物,據方哥所言的那些,我首先確定的一點是,當年,稻花真人身軀死亡事件,是他自己設定好的。”
我聞言眼皮一跳,但沒出聲干擾。
這是連依凝的判斷,可信度非常高,要是她推測的屬實,那麼,師尊自導自演了軀殼的死亡,這就是在執行某種預定好的計劃。
即是說,師尊當年完全可以不死,不必扔下我和小師妹……。
惱意在心底翻騰,但知道這是不正確的情緒,師尊這樣做,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堅信這一點。
連依凝還是沒看我,纖細手指下意識的彈動著,這是在整理內心想法的意思,她在考慮如何說的更清楚些。
“之所以斷定稻花真人之死是預定好的,這完全是從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反向推匯出來的。”
“不管是鱷首山靈異事件最終的稻花真人救場保你性命,還是你後來所經歷的門主歷練,以及複製城事件,都是按部就班的一個個環節。”
“所以說,反向推論,你師尊的死亡,本就是設定好的一個環節,也是他展開某種大計劃的開端。”
連依凝停頓一下,睫毛顫的更厲害一分,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那麼,問題就來了。稻花真人在你們法師的世界中,地位尊崇,聽方哥的描述,茅山鬼門之主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道行水準更是高絕。”
“可以說,一般的人或一般的事兒,絕不可能讓到稻花真人執行這項極端計劃,我瞭解過,但不太全面,似乎,在你們法師的世界中,自行拋棄軀殼,導致身軀死亡,只儲存靈魂這種事兒,是叫做兵解?”
說到這裡,連依凝有些不確定的看向我。
我蹙眉,深深的看她一眼,沉吟一下說:“在道家,確實有兵解一說,不過,其來源於尸解。”
聽我這樣一說,連依凝明顯的眼神迷茫起來,這些道家的專業術語,一般人是搞不太明白的。
我知她聽不太懂,只能簡單的解釋一番。
“在我們修行者看來,身軀死掉了,就等同尸解了。”
“你所說的兵解,嚴格意義上來講,屬於尸解的一種。就是說,被刀劍損毀了身軀,但靈魂還保留下來,去轉生投胎,或修行鬼道,這屬於兵解形式。”
“若果是溺亡的,就屬於水解,被火焰燒燬了軀殼的,屬於火解。按照這個說法,還有更多的名詞,木解、土解、風解、雷解……等等,都屬於尸解的一種。”
“我師傅若是自行選擇某種手法,毀壞了軀殼生機,讓魂魄脫離,並去進行某種預定計劃,那還真就比較接近兵解這個說法。”
“只不過,他使用的不是刀劍,而是能量元素為武器毀了自身軀殼的生機,說其是兵解,並無不可。”
我說著這番話,心底無比沉重。
強大如稻花真人,如何就會選擇這種極端的兵解方式魂魄脫離而去呢?這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連依凝看著我,點點頭說:“方哥這樣一說,我就懂了,根據稻花真人身軀死亡之後你所經歷的一切為線索反推,結論就是,當年,稻花真人用大毅力斷絕了自身軀殼的生機,選擇兵解形式,讓世人以為他的魂魄轉世投胎去了。”
“換言之,在世人的認知中,稻花真人已離世,這是他所進行的第一步,算是脫離某種威脅的極端手段。但我想不明白,怎樣的威脅,能讓強大的稻花真人走這麼一步險棋?”
我猛地一震,心頭浮現一行字:‘血骨魔一代’寰源真人。
眼瞳縮緊,很是篤定。
沒錯,只有這傢伙,才能讓師尊感受到致命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