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堂堂一個公主不知禮數,不知尊老愛幼,竟然對比自己年紀小的妹妹動手,成何體統?”
姜影被關了一夜的禁閉。
那年的除夕,她被關在了冰冷的小黑屋裡,外面煙花綻放燈火通明,可是那些都不屬於她。
姜影想,姜南南是個可恨的可憐人,如果是她,是絕對不會讓人欺負的。
天亮了,姜南南醒過來了,這具身體的掌控權再次回到了姜南南的手上。姜南南並不知道昨夜發生的意外,她只知道,自己收穫了一堆“友情”,雖然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醒來會出現在這個小黑屋裡,不過,那滿滿的喜悅已經足夠讓她忽視這點不對勁。
又或許,姜南南根本不想去在意這點不對勁。
七年來,姜影出現的此時並不多,可是隨著時間越久,以及她對於姜南南的處境越瞭解,她就越想徹底掌控這具身體,她實在是不想再看著姜南南過這種窩囊的生活了。
如今司馬七站在她的面前,告訴她,眼前有一個機會,可以讓她徹底的擺脫姜南南,姜影不可能放過。
“故事講完了。”姜影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語氣冷漠地三言兩語結束了這個故事。
司馬七雙手捧著下巴,像極了一個聽故事聽的津津有味的孩子,他聽完姜影的這一系列講述,眸子裡閃過一道暗光,但是一瞬即逝,並沒有被姜影發現,司馬七語氣輕快:“所以說,你很討厭姜南南咯?”
“何止是討厭。”姜影一字一頓道,“簡直就是厭惡。”
不,雖然姜影並不想承認,但是用“恨鐵不成鋼”這五個字來形容她對姜南南更為恰當。在她看來,姜南南應該活的更開心更自由才是,那麼好的出身,那麼好的生活條件,為什麼會被她活成這樣子?
姜南南對別人對她的態度太在意了,就像一個患得患失,急需要得到家長誇獎的孩子。
姜影有時候想,如果她和姜南南不是雙生之魂共用一副肉體,而是雙胞胎,各自是獨立的存在,那麼她們兩個人活的會不會更好一點?就像這世間上其他的普通姐妹一樣,沒有爹孃也沒有關係,沒有親朋好友也沒有關係,她們兩個可以互相扶持互相鼓勵。
可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她和姜南南是對立存在的兩面,永遠也不可能同時存在。
姜影不想在同司馬七談論任何有關姜南南和她的故事了,她止住話題,轉而道:“你快走吧,趙清玄馬上就要來了。”
司馬七不以為意:“我這次來也算是幫他的,他不會對我怎麼樣。”
話音剛落,趙清玄的聲音就在他們的身後響起:“什麼叫做來幫我的?”
趙清玄冷冷地看向司馬七,雙手放在胸前,擺出了一副隨時準備進攻的姿態,他眯了眯眼:“你好像很喜歡擅闖別人的府邸,和別人的娘子說悄悄話,你知不知道像你這樣子的行為,在我們楚國是要被浸豬籠的。”
姜影:“……”
早在聽到趙清玄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司馬七就敏捷的起身往外竄出一大步,拉開和趙清玄之間的安全距離,他這次前來並不打算和趙清玄發生衝突,只是簡單的想要把北先生的打算計劃傳達給姜影,不然,他真的害怕姜影一時想不開,做出玉石俱焚兩敗俱傷的事情。
雖然對於姜影他並沒有多少感情,可是司馬七並不想姜影會做出任何傷害姜南南的事情來。
聽到趙清玄的這句話,司馬七笑著回道:“哎呀,難道來見自己孃親還有錯麼?爹你說呢?”
趙清玄:“……”
趙清玄覺著,他還是低估了司馬七的厚臉皮,當初失去記憶的司馬七把姜南南當成孃親一樣依賴,這種事情若是放在趙清玄身上,他是恨不得殺人滅口的,哪兒會像司馬七這樣沒臉沒皮的,整天把這件事情掛在嘴上。
趙清玄冷哼一聲:“你到底來做什麼。”
司馬七聳肩,看了一眼姜影,回道:“來傳話的呀,怎麼,你家那位薛先生沒有跟你說麼?”
趙清玄沉默了。
方才他進宮,薛老頭確實是對他說了一些話,期間北先生也在場。趙清玄不相信北先生,可是他信任薛老頭,哪怕薛老頭之前瞞了他有關於姜南南的事情,趙清玄仍舊是相信他的。
更何況,除了薛老頭,趙清玄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解決姜南南這個麻煩。
趙清玄沉默半晌開口問道:“你和那位北先生是什麼關係?”
司馬七回:“你和那位薛先生是什麼關係,我和北先生就是什麼關係。”
趙清玄心裡有些疑惑,司馬七不是司馬家的人麼?司馬家的人,為什麼會和北先生混在一起?難道說……
“沒錯。”司馬七笑了,說出趙清玄的猜測,“十年前司馬家大換血,從上到下的堂主都被換了個遍,而北先生,則是新任的司馬家家主。”
整個司馬家,都由北先生來管教。
這世間的事情很奇妙不是嗎?
唯二不屬於任何一國管轄統治的勢力,不周山由薛老頭當家作主,司馬家則由北先生來管制,而更巧的是,這兩位還是曾今的師兄弟,如今的“死對頭”。